r / 她没问出口的是,驸马难道不会也恨极了您?
她不敢问。
对方嗤笑一声:“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冰冷的目光意味不明地滑过少女美丽的眼睛,他勾起唇,笑得又深又冷:“如果你还想要这双眼睛,就去找文致宣。”
*
滴水成冰的季节,文致宣缠绵不断的风寒终于大好。
在府里闷了许久,他想出去散散,走到门边,侍卫并没多说什么,只一言不发跟上他。
文致宣觉得奇怪,对方却说最近京城不太平,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
身后跟着彪悍侍卫的感觉实在奇怪。文致宣看在对方是皇帝指派的份上强忍下来,没想到行至他常去的一处酒楼前,变故陡生!
角落里猛然扑出来一个人,文致宣惊得向后一仰,踩中自己的长袍,险些摔了一跤。
惊魂甫定,再抬起头,那人已被侍卫打晕了提在手里,软绵绵的,像个破布娃娃。
披散的黑发遮掩着毫无生气的面庞,文致宣惊讶地发现,这人他认识,甚至十分熟悉。
是薛长史的女儿,薛珍珍!
“快,快,我们快走!”他勃然变色,立刻指挥侍卫丢下薛珍珍护送他回府:“此人的父亲与我有仇,一定是来报复的!”
侍卫看他一眼,将薛珍珍丢在地上。
虽说她片刻之后便会醒转,侍卫到底还是叮嘱了酒楼老板关照,才带着抱怨不已的文致宣回府。
当天晚膳,林卿卿听他惊魂未定地描述白日经历,低声笑起来:“从前倒是看不出,那薛珍珍有这么大的本事。”
她慢慢地呷一口汤,余光不意外地看到身边少年握着筷子的手,用力到指节都泛出青白色。
“可不是?”文致宣说,“有其父必有其女,姓薛的不老实,他女儿也不是什么好人,定是记恨于我,想要行凶伤人……”
“她一介弱女子,如何行凶伤人?”林卿卿轻叹,“想必是那孩子着急太过了……”
两人闲聊几句,揭过这个话题。
文铮羽自始至终都没说话,甚至不敢抬头看林卿卿哪怕一眼。
她都知道了。
林卿卿的声音依旧绵软,可他听得出失望。
他了解她,正如她了解他——也许花园小楼中他匆匆追出去的那个清晨她就了解他的阳奉阴违,只是始终没有戳破。
她选择了相信。
不管他怎样被求而不得的焦灼日夜侵蚀着胸口,不管他怎样笃定有他的保护,父亲即使知晓真相也无法对公主不利,文铮羽也不得不痛苦地承认,自己辜负了她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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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铮羽一夜没睡。
第二天,他一早就去公主房前等待,忐忑不安,预备等她一醒就立刻道歉。
他已经明白自己错了。他不该被嫉妒冲昏了头,不该不听她的话。
比起得到她,他发现自己更听不得林卿卿失望的声音。
天刚翻起鱼肚白,公主房便喧闹起来。
文铮羽听着动静不对,正遇到绯儿出来,见到他,笑着行礼:“公子来省晨安?这么早!”
文铮羽勉强点头:“公主起了么?”
“公主早就起了。”绯儿笑道,“不过公子今儿请回罢,我们公主今日要进宫,忙得很,怕是没时间见您呢。”
好好地,怎么突然要进宫,可见是在躲他。
文铮羽心里一沉,待要一直守着等林卿卿出来,又怕她恼:他才刚做了一桩极不成熟的错事,还要 她再为自己烦恼么?
不。他得表现的更沉稳一些,等卿卿看望皇帝回来,消一些气,再好好来同她道歉。
这么想着,文铮羽终于挪开脚步。
但那晚,林卿卿没有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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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酷的冬天冻死了大批牛马和一整片草原,边关的嵬族断粮多日,盘踞长越边境蠢蠢欲动。
关外异族骚扰本是寻常,边境有军队驻守,掀不起什么大波浪。
但此次不同。多年前被靖平王打败的边陲小国贼心不死,其余孽混入嵬族,说动嵬族大将,整合族内力量,如苍鹰扑兔,对长越边境发起突袭,短短半个月,连下边境四城!
消息传入京中,皇帝震怒,竟在朝堂之上晕厥过去。
虽则很快便醒转、御医也说并无大碍,皇帝毕竟是上了年纪,宫中人不敢掉以轻心。分牙建府的皇子们纷纷赶入宫中轮流侍疾,彼此之间,好一波明争暗斗。
林卿卿作为皇帝最宠爱的子嗣,又是无法继承皇位的女儿,意外地成为了多方都无异议的最佳伴驾人选。
严允深同皇帝议完事出来,看到林卿卿坐在一旁花厅里赏画。
“你非此间人,爱好倒与我们差不多。”严允深望一眼她。
林卿卿垂眸,收拾好手中画卷:“打发时间罢了。父皇怎么说?”
严允深摇头:“跳梁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