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赞叹,落在他身上。少年望着清瘦单薄,胸膛却意外地宽阔,因着常年锻炼绷着一层薄而韧的胸肌,交错的伤痕愈发衬托出白皙肤色。
“而你,哪怕伤到一寸,我都不愿意。”
文铮羽努力绷着嘴角,还是忍不住笑起来。
“第二桩,你既喜练武,平日可以多读些兵法韬略,将来时机成熟后,我会送你到兵部。另外,将来我会时常举办聚会,希望你能尽量参与。要走得远,靠自己一个人可不成。”
文铮羽素来孤冷,一面是因为自己的身世见不得人,一面也是不想顺着文致宣的意去争取什么锦绣前程。如果是林卿卿的期望,当然另当别论。
他又点了点头。
林卿卿想了想,笑眯眯地继续:“最后一桩,伤好后,去看看你的父亲。作为儿子,也该去探病了。”
文铮羽勃然变色:“我不去!”
“不去也可以,但传扬出去,世人都会说你不孝,日后你若为官,同僚会有微词。不同于虹夫人,他于实际和法理上都是你的父亲。”
“不孝就不孝。谁想要文致宣这样的父亲,我双手送上,他可以带回家自己慢慢孝顺。”文铮羽冷哼。
林卿卿不着急,慢悠悠地站起身:“谁都不想直面自己不喜欢的人。唯一的区别是,大人做得到,孩子却不可以,因为他们不懂权衡利弊。”
不用她说文铮羽也知道。
公主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喜欢不成熟的孩子 ?
文铮羽脸色白了又红,最终败下阵来。
“……我去。”
“这才乖。”林卿卿摸摸他的头发,俯下身轻吻他发顶:“你不会后悔的。”
*
林卿卿端着当归阿胶汤缓步迈出小厨房时,公主府上下众人几乎惊呆。
金尊玉贵的公主洗手作羹汤,这得是怎样的深情厚意——
当然,那汤其实是萍儿熬的,林卿卿只是自己端出来这种小节,就没必要让大家知道了。
文致宣本人,更是感动的眼眶通红。
他掩饰性地低头喝汤,因为喝的太急,甚至呛到了自己。
“阿宣,不急。”林卿卿体贴地用自己的罗帕为他拭去唇角水渍,笑得温柔:“你要是喜欢,明天我再给你熬。”
滋补汤的滋味十分鲜美,文致宣却断然拒绝,握住林卿卿柔弱无骨的小手,心疼道:“你是公主,金枝玉叶,怎能日日下厨房?你的手该是弹琴抚花的手,不该做这些粗活累活。这汤我喝一次,味道我会记一辈子……”
男人的眼神温柔的要滴出水,“卿卿待我的好,我会永远记得。”
林卿卿赧然垂眸。
文致宣精神好了些,又拉着她絮絮叨叨谈了半天旧事。
“……卿卿,你可还记得你我相遇那天?那日我同朋友站在一株碧桃树边赏花,耳闻女子笑语,转过头去,看到人比花娇的你……那时候,我还以为是碧桃仙子下凡,垂怜一介凡人如我……”
同样,他也不会告诉林卿卿,碧桃溪边春日宴上的相遇并不是偶然。从一开始,他就是冲着“皇帝最宠爱的小公主”而去。
这不影响他回忆里美妙的初遇……春雨和暖,碧桃翩跹,十四岁的林卿卿看见清俊书生时露出害羞的笑容,像是桃花树下走出来的小花仙。
林卿卿听着他神情的语气,有点轻微的不适,努力带着礼貌微笑听完文致宣描述的初遇。
接着,她忽然意识到什么。
谢晏成、路与然和文铮羽都曾经说过,她身上有莲花的香味 。她自己闻不到,也并未如何在意,细细想来十分可疑 ……
这三具身体纵然全都是娇养长大,但跨越不同时空,用同样的熏香/香水的可能性会有多大?
心念一动,林卿卿温声问:“阿宣 ,你喜欢我身上的香味吗?”
文致宣笑笑,摸着她的手背:“当然喜欢。”
“那 ……你觉得,这是什么味道?”
文致宣细细闻了闻:“你近来都在我这里,除了药的清苦,还染上一身我屋里燃的百合香。”
男人闻着闻着就有些心猿意马,手指顺着林卿卿手背一路探进衣袖:“卿卿真好,又香又软又暖 ……”
林卿卿还没抽出手,门便被叩响。
她扬声:“进来罢。”
文致宣不情不愿地收回手,听侍女报“公子来了”,立刻眉毛一皱:“我已病了好几天,他这时才想着来?怎么不直接来给他爹收尸呢 ,不见!”
“我倒是想。”
他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道不耐烦的清朗男声,文铮羽已经大步走进来,站到床前不情不愿道:“又不是我想来这么晚……”
“你爹病了你现在才来,你还有理 ?”
文铮羽看着林卿卿平静面容,硬着头皮道:“我也受伤了,昨儿才好。”
文致宣看了他身上的伤才勉强相信,面子上过不去 ,还是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