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缓缓的吐出一口气,舒缓着心情,也许是屋子里的炭火太足,闷的人心里发慌,她看了看还在掌灯的子衿,便自己下了塌,走到窗前,将窗子支开。寒风伴着梅香扑面而来,凤朝阳突然想起了萧景尧,那天他就是从这个窗子爬进来‘抢书’的,说起萧景尧,她倒是有些日子没见到他了,从上次沉香亭林中一别,细细算来,也有半月未见了。
她吸了一口清新的口气,胸口的闷气好像舒缓了些,她看着玲珑阁外压在梅枝上未化的雪,不知明日初升的太阳是否会让它融化。但她知道,明日便是她收网的时候。
凤朝歌于戌时才从宫中缓缓归矣,白启将凤朝歌护送回蘅芜苑后,回玲珑阁交差。
“可得手了?”凤朝阳屏退了子衿和海棠,看着归来的问道。
白启点头,然后从袖中拿出一枚腰牌,腰牌大气精致,上面镌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凤朝阳并未接过,只是淡淡的扫了两眼,随后让白启放在暖塌之上的桌案上。
“退下吧,让子衿进来。”
白启唤了子衿进来,子衿刚踏入阁内,便听凤朝阳道:“将门关严实了。”
子衿一顿,随后转身将门关好,用闩插上,然后走到暖塌前,凤朝阳的目光从那块腰牌上移到子衿身上:“在膳房里当值的慧儿听说是冰莲的远亲?”
子衿点了点头:“确实是,不过奴婢留意观察过她,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凤朝阳听了一笑,时机没到,侯凝珍未倒,她怎么可能动?
“这腰牌若是落在她手里,而且她知道这腰牌的作用,你猜她会怎么做?”凤朝阳挑眉笑问。
子衿定定的看了凤朝阳几秒,随后低下头:“奴婢知道了。”说罢从桌案上拿起腰牌退了下去。
凤朝阳看着子衿离开的背影,这件事交给她做她完全放心,虽然这一世子衿还未做过此类事情,但是上一世,她刚加入平王府时,天真不谙世事的紧,子衿亦是,可是子衿为了在那四四方方的房宅后院护好她,迅速成熟成长起来……凤朝阳压制住不断上涌的记忆,然后将目光落在棋盘上,上面的白子依旧被围在黑子中,她拾起一颗黑子,放在棋盘上,发力的小卒上路了。
子衿刚走了不久,海棠便捧着安神香进来:“小姐可要洗漱了?”
“你帮我备好水就好。”
海棠听了一顿,随后迟疑的问:“小姐不用奴婢伺候吗?”
“不用。”凤朝阳将目光从棋盘上抽回,看向海棠。
海棠怔愣了一会,随后俯身称是。
海棠命人打好了水,刚要给碳炉加碳,却被凤朝阳拦住:“不必加了。”
海棠听了又是一顿,她缓缓收回手中的夹子,带着两个小丫鬟下去,走到门口时对凤朝阳道:“小姐,今日是白启当值,他就侯在廊下。”
凤朝阳看着香烟袅袅的香炉,端起桌案上半凉的茶水,打开炉盖,浇了下去,滋滋的声音从炉内传来,随后烟气彻底断在空气中。
整个阁内只剩凤朝阳一人,她环顾了室内,静静的沐浴的水放凉,万事俱备,只差什么事能够绊住姐姐的脚步。
镇北将军的东南角梅花飘向,另一侧锦花苑却陷入了沉寂,凤朝玉坐在梳妆台前,从下午一直坐到晚上,她越看自己满头华丽的珠饰,心里越是愤愤不平。凭什么凤朝歌能够日日进宫,而她凤朝玉不行?她们之间不过就是差一个进宫的腰牌罢了。
晚膳十分,凤朝玉大发了一通火,现在满屋的奴仆都静静的站着,不敢出声。这时如画走了进来,她说看见之前冰莲的那个远方亲戚往凤朝玥的院子走,便被她拦了下来。凤朝玉看着如画,不耐烦的皱眉:“去就去呗,拦她做什么?”
如画听了连忙解释:“奴婢看她行色匆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怕是玲珑阁有了什么事…况且四姑娘病着,姑娘你也该做些留意了。”
凤朝玉闻言,看了如画良久,然后点了点头:“那便让她进来吧。”
慧儿被带进了凤朝玉的院子,她看着打扮的甚是华丽的凤朝玉,咽了咽口水:“给六小姐请安。”
凤朝玉挥了挥手:“起来吧。”
慧儿站起身,凤朝玉上下打量她一番,见她衣服和鞋子布料都不错,便轻笑着问:“你们玲珑阁待遇不错啊。”
慧儿被凤朝玉这突如其来的话弄怔了,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她不知所措的看向如画,如画也没想到凤朝玉会突然说这么一句,她连忙笑着打圆场:“六小姐的意思是,如果你好好做,我们绝不会亏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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