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落魄潦倒的老头子了。”那样,也许他会更痛苦,一辈子都会叫人瞧不起。
“如果谁都没错,只是不能在一起了,这叫什么事儿?”艾莉摇摇头说:“不可理喻。”
“活得久了,渐渐就会信命,这都是老天给设置好的。”
“爸,我曾经嫌弃过你。”她单手支头,有点艰涩地说:“有一次你回来接我放学,穿着工地干活的衣服,灰头土脸的,我老远就看见了。但我不想让身边的同学知道我有一个不体面的父亲。我避开了你,假装没看见。”艾莉举起酒,“爸,我给你陪个不是,原谅我那时不懂事。”
“咱爷俩不用说那些,走一个。”
小时候懵懂无知,不能了解父亲的辛苦,印象中他总是脏兮兮的,话也不多,不干活的时候喜欢喝酒画竹子,可这些在一个小孩子的眼里都构不成什么意义。长大了,才慢慢地理解喜欢上他,后来读到“竹林七贤”才知道,父亲身上的气质便是“魏晋fēng_liú”。她读着嵇康阮籍的故事,幻想着,如果父亲生活在古代也定是一位名士:画竹吟诗,喝酒牛逼,潇洒不羁。
“艾莉,你的事我从来不管,但是年纪不小了,你看是否该考虑一下了?”
“你放心,改天我带来,让父亲大人看看。”她喝多了,语气豪爽地说着疯话。此刻的她就像是霸占山头的女大王,从山下觅得了如意郎君,正洋洋得意。
“你有对象了,对方是谁?怎么认识的?”
“……”老费意外又惊喜,本想多八卦一下,可艾莉已经喝躺不见下文了。
j正在和老板开视频会议,一起并肩作战多年,他从未看过裴辎重慌乱的样子,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出去打电话了。裴辎重回来,继续刚才的议题,又一次问了他同一个问题,哎,今天的老板实在有点心不在焉。
电话再次响起打断他们,裴辎重这回直接结束了会议。
他联系不到费艾莉,电话不接,人不在学校,同事也不知她去了哪里,彻底失去联系。他从未如此担心害怕过,越是联系不到一个人越是容易往坏处想,现在心里翻来覆去折腾的一句话就是:她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从十点开始找她,到现在已是半夜快一点,没有一点好消息,分分钟都似煎熬。他起身去洗了把脸,不能再这样自乱阵脚,要好好想想她可能会去哪里。
他在阳台上来回地踱步,突然想到了一个人,立刻打给石川:“你查一下费铭这个人,还有他今天的行踪。”
石川办事效率很高,两点多就有了新消息,果然不出所料,一颗心终于放下。他穿上衣服,拿起车钥匙出了门。
费铭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他看了眼时间,才刚刚六点多。
有点奇怪,这里很少会有客人来,况且谁会这么早窜门子。
他披了件衣服走去开门,来人是个高大英挺的男子,气质非凡,以他多年的处世经验判断,此人必有来头。
“请问,你找谁?”
“您是费先生?”他不答反问。
“是的,你是?”
“费先生,我来找费艾莉,她在吧。”
“她在里面睡觉。”
“我去看看她。”他径直向里面走去,一股刺鼻的酒精味儿弥漫着。
艾莉原本有些醒了,感到背后有股凉气逼人,转过身就看到裴辎重站在那里黑着一张脸。折腾了一夜,胡子也泛出青茬,看起来有点憔悴。
她捂着头坐起,酒醉后的早晨最不好过,脑子像浆糊,一脸蒙地望着裴辎重。
他走过来,用力地捏着她的肩膀,这一捏,捏醒了她八分宿醉。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就转身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对费铭说:“费先生,这次有点唐突,下次再拜访您。”
费铭大概猜到了两人的关系,只是没想到艾莉的对象竟是如此出众的人物:“好说。“
裴辎重走了,剩下费艾莉傻傻地看着父亲,费铭也没说什么,只是提醒她时间不早,该上班了,路堵。
等公交已经来不及了,她只好开着老费的路虎直接杀去学校。上课之前她还搞不清楚早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下课后碰见桃子。
“艾莉,你昨天去哪儿了?那个日本人来找你。”
“你说石川?”
“是啊,已经很晚了,他们说联系不到你,你的手机呢?”
“对了,手机!”她从包里翻出来,一个经常被她遗忘的东西已经关机歇菜了。
回去充电开机,十多个未接来电都是裴辎重的,她昨晚喝得呼呼大睡,不可能会听到放在包里的手机铃声。
他一定是着急了,竟能直接找到她家来,还是解释一下吧。
小鹿乱撞地打过去,接的是石川,他说裴总正在开会,稍后再打过来,艾莉道了句谢,那边就切断了。听着电话传来的“嘟嘟”声,好像在告诉她:裴先生生气了,事情有点严重……
打过电话后,她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