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贺群被排挤出山门,多半还蒙受不白之冤,最终身入贼党。
前些年贺群重又现身,一出手就致使迭轻蝶坠落深渊,青城一系后继无人。
两人斗来斗去,两败俱伤,损的全是青城派的未来。
迭云鹤从前是丢了面子,挣得了他个人的里子,可青城派的里子又是得是失?最终受益的又是谁?还是眼前这位不计功名利禄的【武痴】。
俞人则心中嘲讽着迭云鹤,也不无自嘲:想不到迭云鹤辛辛苦苦打理青城派
基业,全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向无极乐得清闲自在几十年,到了关键时刻一伸手,什么都成了他的。
如今迭云鹤身死,迭轻蝶堕落多年早已不配身为掌教,能主持大局的唯向无
极而已!没有人会反对,一切顺理成章。
而自家还未丧命,原因只有一个:向无极接掌青城派犹嫌不足,他还要接任
迭云鹤的骠骑大将军!「只消俞大人不说,在下就没有这份罪业,功绩就仍是功
绩。」
向无极起身逡巡,随手挥舞着长枪。
精钢铸就的沉重大枪在他手中轻若麻杆,挥洒自如。
喝喝的风声即使是俞人则也觉水泼难进,末了抖个花式,枪尖划在地下发出
牙酸的声音,内力到处,枪痕破开地面深得清晰可见。
「太子远在凉州,国尚且无主,罪业定然是罪业,功绩可就说不准了。」
俞人则心如明镜,向无极的目的已昭然若揭。
「那就劳烦俞大人帮个忙,与在下一同扶新主登基,再消弭了罪业,送在下
一份功绩如何?」
向无极越说越是心情快活,言语间颇见轻佻,连眉毛也挑了起来。
「那可是骠骑大将军,朝中股肱之臣!你道是随口两句就能敷衍得过去么?
本官无能为力。」
「这倒不敢让侍中大人操心,掌门师弟死得好惨,在下必须要讨一个公道!」
俞人则心中一跳!成都城的局势错综复杂,除了孤注一掷的霍永宁与方文辉
,其余大臣都在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平衡,等待着破局一刻的到来。
几大派系之间近乎完全隔绝,谁也不会向敌对阵营吐露己方的想法。
能人众多,言多必失,最好的办法就是互相之间不谈,一个字也不吐露。
他原本以为向无极是听闻了京中形势,忽然动了入世的念头。
但如今看明显是有备而来,还是筹划已久!联想到此前向无极曾言有高人提
点过,以及对迭轻蝶的掌控,原来向无极并非自恃武力的莽夫,且朝中另有奥援。
敢随意动手杀害朝中重臣,显然是有了必胜的把握,外援之强更是不消说了。
不会是胡浩,如今他势单力孤,纵有通天之才也已是自身难保。
也不会是屠冲,中常侍的权势几乎全来自于陛下的信赖,如今信赖他的陛下
已经死了。
剩下的只有近来声势最足,实力也最为强劲的霍永宁与方文辉。
秦皇驾崩之后,方文辉虽颇为意动,也清楚他一人是全然办不到的,搞不好
还会搭上身家性命。
朝中也平稳地等待太子归来,在诸位大臣众星拱月之下登基。
变数出现在霍永宁忽然回京的那一日。
他公然打出支持五殿下登基的旗号,且看当日的模样,方文辉与诸位大臣一
般,要么以为霍永宁疯了,要么便是身怀先帝遗诏之类的东西,要试探有不臣之
心的臣子。
他是将信将疑,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直到五殿下兴奋又紧张地涨红了脸出现在朝堂上,方文辉才咬牙下定了决心
,坚定地与霍永宁站在一条线上准备孤注一掷。
俞人则冷眼旁观,对细微的变化洞若观火,这段日子始终没能想明白的问题
也逐渐清晰。
先帝驾崩以来,率先推动新君登基的不是与五殿下同一阵营的方文辉,而是
霍永宁。
为此,这名孤臣已彻底撕破了脸皮,将长久以来的精心布局全数押了上去。
相比迫于形势不得不跟进的方文辉,霍永宁与五殿下才是背水一战的两人。
这一切并非俞人则瞎猜。
方文辉的动作本就奇怪,他虽是五殿下的舅舅,也是重臣之一,可公然与太
子对抗不是明智之举。
以俞人则的想法,若易身处之,能努力再经营个两三年,多争取些居中观望
的大臣,在民间再能累积名望,或许能有些许与太子殿下一掰手腕的实力。
也仅仅是些许而已。
现下的五殿下,不过是以卵击石。
事实也正是如此,霍永宁与五殿下几乎是裹挟了方文辉,如今跳得正欢。
可朝臣们碍于太子殿下不在,不好公然与五殿下撕破面皮而已,一个置之不
理,就让他们几乎是在唱独角戏。
一旦太子殿下回京城有了主心骨,局面便是一边倒,毫无悬念。
以霍永宁之智,怎会干出这等蠢笨如猪的事情?俞人则也怀疑过这人是不是
还有什么后手,有什么暗援?可一个孤臣,为大秦国呕心沥血了几十年的孤臣,
人人看在眼里,哪会有什么暗援?现在暗援出现了,藏得好深,和霍永宁几乎一
模一样,只是一在朝堂,一在江湖。
而霍永宁的目的昭然若揭,他哪里是在捧五殿下登上大宝,又哪里把方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