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羲闻言心中咯噔一下,显然许靖此着是为了报复,报复自己方才那附议,他本想拒绝但看着自家主子那副欣然受之的表情,知道此事已经无法挽回,眼珠儿一转便道,“主公,此事就算文休公不提,卑下也会向主公提请。”
“文表公,认为呢?”吴大胖子把咨询的目光投向了老王商。老王商一捋白须道,“以宾伯之才足以担当工部侍郎之职!”
宾伯是费观的字,非杜撰。
“好,既然如此,兹任命费观为工部侍郎”吴大胖子不等众人反应,一拍案几下了定音。那边王累本想谏言,费观太过年轻,蹬高位,有些不当,但看着自家主子理所当然的样子又看了看许靖庞羲王商距离似乎拉的更远了,便收住了嘴巴。
早会结束,周群拉住王商道,“王公,方才您为何同意费观入主工部,这样岂不是让刚和庞老儿有所缓和的关系再次出现崩裂吗?”
老王商看着已经远去的大书生庞羲的背影,扭头笑道,“仲直,你可知主公为何要接费伯仁一家入蜀?”
周群闻言一愣,“不是为了亲亲之情?”
“亲亲之情?若是仅此而已,为何非得接费伯仁一家老小全都入蜀?若是仅此而已,为何当日迎费伯仁入城时,张永年和严颜亲自出城?”王商眯着眼连发了两问。
“王公所言有理,若只为了亲亲之情,主公断不会搞那么大的阵仗!那主公让费伯仁入蜀的真正原因是…”周群眉头的紧皱,想不明白里面的道道。
看着周群困惑的模样,王商一捋白须暗道,这小董扶跟随老夫多年,昔日的教诲是白搭了,自己已经把话说的如此明白了,他居然还没懂,看来自己得找另一个接班人了!想到此处,他语气有些落寞道,“真正的原因是益州中枢需要亲亲势力的进入。”
啊!周群闻言轻叫了起来,“王公,你的意思是主公不信任我等?”
老王商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仲直你是信任你的管家呢,还是信任你的血亲?”
“管家,不对!血亲,也不对!管家…血亲…管家…血亲…群明白了,多谢王公指教!”周群先是犯愁在两者之间选择,后来才慢慢品悟出了这里面的道道。
管家势力大了,家主会害怕,所以要重用血亲;血亲的势力大了,家主也害怕,怕他们有一天夺走了自己的地位!所以只有两方面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才会对家主对整个家族是最有利的!
“可就算主公早已经想好了让费家入住州府中枢,王公也可以推辞一切,把选择权交于主公,咱们俩边都不得罪!”周群继续自己的疑问。
“仲直啊!你想过没有,为何主公单点我的名?还有若是我不附议,后果是什么?”老王商抬头看着白云下的人字形飞行的群雁,有些叹息道。
“为何单点王公的名,后果?王公,您的意思是说,主公希望,希望我们斗…”周群醒悟,差点跳起来。
王商没有回答而是上了自家马车,车帘放下,车夫轻喝一声,“驾”,马车离去。见状,周群咂摸了咂摸嘴也心有不甘的上了自家马车。
庞羲回到府中后,立马请虬髯小蔺相如程畿过府。程畿显然是早有准备,不一会便到了庞府。
庞羲一拉程畿的手道,“好你个程畿,程季然,来了成都,居然不让老夫知晓,你可知罪?”
“老大人,畿也是昨日刚到成都报备,本想着过完今日早会便来拜访您,可谁知老大人先畿一步,畿知罪也!”程畿说罢竟欲磕头谢罪。
见闻,庞羲一把拉住了他,哈哈大笑道,“季然啊,没想到你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
“老大人,也是精神依旧,雄风当年啊!”程畿赞道。
“老喽,老喽,这益州上下啊,迟早是你们年轻人的!”庞羲引着程畿进了席,半开玩笑道。
程畿闻言,眼眸精光一闪,他猜出了庞羲的意思,这是要招揽自己扔出的探路枝啊!只见他躬身一笑道,“老大人离开巴郡这几年,巴郡上下无不无时无刻想念老大人,畿这次来成都除了觐见主公,报晓巴郡诸事外,便是希望能再次聆听到老大人的教诲”。
(勿疑,庞羲曾为巴郡的太守,程畿是巴郡阆中士族,故程畿称呼庞羲为老大人。)
庞羲一听,知道程畿这是暗示自己愿投于门下,顿时更喜形于色了,和聪明人谈话,就是畅快!他微微笑道,“今日见季然,老夫甚为喜之,定要不醉不归,来人呐…”
转瞬三天即过,夕阳西下,荷花池边,吴大胖子搞了个露天家宴,这次家宴的人比较多,除了费伯仁一家子和心腹,权势大佬之外,还有吴正一家。
月姬自两天前得知自家老爷要在拜月节的前一天搞这个家宴,便忙里忙外,不知消瘦了几许。
吴大胖子倒是自在的狠,每天除了和自己的表兄费伯仁费观叙叙亲情之外,便是抱着五六岁的胖娃娃费祎逗乐了!每当捏着自己的侄子软乎乎的脸,吴大胖子都会心旌摇曳,父爱泛滥,想要立马生出个胖娃娃来,只是和月姬咬耳朵多年,始终没有子嗣。
他也曾让福寿神医华佗给他检查过身体,华佗告诉他,他没有问题。那么问题出来了,自己没问题,那就是月姬儿有问题了?可究竟是什么问题?吴大胖子不敢说,也不敢问,因为他怕失去。
“四酥酥,祎儿给您背首诗可好?”胖娃娃费祎奶声奶气,口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