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晚,抓紧再要一两个……”
一群女眷拥着田氏前面话家长里短,谭璇后面陪父亲谭墨叙谈,见他几年不见苍老许多,精神也不负往日,大概因族中子弟接连出事的缘故。
“自璃儿出事后,你祖父便搬进族学,任谁也劝不回来。吃罢饭,你请安时顺带劝慰一番。”
谭墨说罢,暗叹一口气,半年前风光无限的谭氏,说倒就倒了。
扬门楣之希望的子孙辈,如今流放的流放,贬官的贬官,怎不让人痛悔。
“儿子奉诏赴任,只可在府里暂宿一晚,明早便要启程,不如儿子现在就去族学给祖父请安。”
之所以在老家留住一晚,除尽人子的责任外,另一重要原因是要和祖父深谈。
若族中长辈们墙头草,脚踏几只船的想法不改变,族中不但会有第二第三个谭璃,更会有多个倒霉的自己。
若不改变,那就只能剑走偏锋。
“嗯~也好。”说着便吩咐小厮去给田氏等人传话,又让谭玠去备一食盒菜肴,父子三人一起去族学探望谭游。
作者有话要说:
腊月二十五放假
第97章 97 [vip]
三年前谭氏一族短短几年中出了三名进士,加之又和田氏沾上点关系, 在平江府名气渐起。
族学不但重新修葺, 面积更是扩建了不少。谭璇进入院中,几乎寻不到原先的痕迹, 少了旧时清幽。
正面对着溢满香甜之气的桂树默背诗书的谭果,隐约听到熟悉的声音。
只见四祖父和五叔引着一位二十多岁风姿俊秀的青年男子朝这边来, 一个猜想突然闪现脑海中,来不及细想,忙上前躬身行礼:“四祖父,五叔……”
即便心中有猜想, 可也不敢贸然开口,正犹豫着不知如何称呼时。
听谭玠笑道:“阿果, 这是九叔,几年前回平江时,你年岁还小约莫记不得他。天儿不早了,赶紧回去。”
谭果得知眼前之人竟是全族子弟引以为傲的对象,心脏砰砰跳将起来, 不敢抬眼, 万分紧张的行礼道:“侄儿谭果请九叔安!”
谭璇本以为这个时候族学中学生都回去了, 没想到还有个十来岁的孩子没走,在院中诵书, 颔首笑道:“族中有阿果这般勤奋好学子弟, 门楣何愁不望。你年岁尚小,刻苦虽是好事, 但也需顾惜身子,快回府用晚饭吧。”
说罢,便随着谭墨去往族学最深处谭游暂居之所。直到三人身影消失在青石屏门处,谭果才收回投注的视线,低头发现手中书卷卷的不成样子,被手心汗水浸的潮湿,激荡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在三人进院时,早有仆役飞快跑去禀告谭游,获悉小孙子突然回平江前来请安拜见,谭游心潮涌动悲喜交加,一时竟然老泪纵横。
自二孙子出事,不由痛悔万分,悔的是当初不该没坚守己见接受小孙子的提议;痛的是因他们老辈人自作聪明,毁了晚辈们的功名前程。
想到儿子孙子们即刻到来,谭游收起悲意,帕子试干眼角,佯装认真研读卷集。
闻“咚咚咚”扣门响声,沉声回了句“进来。”
书房为临时布置的,只一桌案,并几张椅凳,书桌除笔砚外,贴墙侧还放着几卷书册。
步入房中抬眼发现祖父须发几乎全白,仿佛突然一下子进入古稀之年,谭璇心中尚存的两分气恼,在看到饱经沧桑的祖父刹那,瞬间消散不少。
待谭墨谭玠请安后,谭璇撩开衣摆跪地道:“孙儿不孝,离家小十年未曾归来看望祖父一面。而今远赴闽府清河县,途经平江特来给祖父问安。”
谭游听孙子将去闽府任职,明白他是遭连累被朝廷贬了官,心中虽为其性命无忧高兴,可随之而来的便是无尽懊悔。
倘若二孙子不作妖,凭小孙儿的才识际遇定是仕途朗朗。
三人落座后,谭璇把自己和谭杭的情况长话短说叙述一遍,谭墨与谭玠父子叹气沉默不语,暗里边惋惜边骂谭璃自己不安生,偏要连累其它人遭殃。
同样叹气的谭游咬牙恨道:“唉,璃儿那孽障做下得混账事终究连累了你和杭儿,如今他落得此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听其只提谭璃所犯之错,半句不提族中长辈,谭璇难免有些失望。
于是不再顾忌,直言道:“祖父,七哥之事已成定局。容孙儿越礼问您一句,倘若族中再有如七哥般的子弟,您会怎样,族中长辈又会选择如何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