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他们这些小卒一着不慎就会牺牲在皇子们斗智斗勇中,等不到朝局清晰那一日。
退一万步,假如仕途顺利,三年后自己也不过是一部门主事,仍然得夹着尾巴兢兢业业替上司做政绩,为自己熬资历。
与其这样不如下地方攒政绩,有翰林院出身加持,只要平王顺利继位,相信早晚会有重回京都的一日。
方才在园中经再三思索,谭璇才突然有此想法,不过夫妻一体,需先征询下明锦的建议。
听他突然转换话题,微微有点惊讶:“下地方?!”方想问是否生出不好的事,稍作思索随即明白过来,定是因今科状元引起了朝中局势变动。
随之笑了笑,放下羞涩矜持依伏在他怀中,轻声道:“民间常言嫁鸡随鸡,阿璇去哪,我自然甘愿随着一起。”
“到时少不得你和十六跟着受些苦。”
吃穿用度地方府县比不上京都好,可即使如此,谭璇也不愿让儿子做留守儿童,媳妇过丧偶式婚姻生活。
“说什么苦不苦的,远离漩涡之地才是自在。”三年后方出京,那时儿子身子也壮实了,路途小心照料问题不大,年岁小学问启蒙可由自己担任。
此刻四周静悄悄的,明锦窝在丈夫怀中,感到异常安稳踏实,难得动情的说:“有阿璇在,对我和十六而言,往哪处都一样。”
听她言,谭璇只觉心中沉甸甸,幸福的担子啊,将怀中娇妻圈紧,低首摩挲着明锦滑腻的面颊,轻轻应了声:“嗯~”
……
转眼已是三年春,一处京郊的田庄里,正和明晔闲谈的谭璇听到十来米远的小道上明晔的儿子哇哇大哭,脑仁一痛,唬着脸冲儿子嚷道: “十六!让着弟弟……”
“阿爹,弟弟吃草!喏,您看呀!”白白胖胖的十六理直气壮丢下仰头委屈大哭的小表弟,奔到谭璇跟前将小手中攥着的几片麦苗摊开给他看,小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阿爹总是冤枉自己,定要告诉外祖母。
瞥见一旁的舅舅正注视表弟笑眯眯的,似一点都没生气,转而奶声奶气说:“舅舅,小孩子不能吃草,十六小时候没吃过!”
与此同时,站在不远处的下人听到孩子哭声慌忙跑了过来,正哄着小家伙。
“舅舅知道咱们的小十六是个乖孩子,为弟弟好,待会纸鸢做好,让十六先挑可好?”
明晔见丫鬟抱着自家儿子往房舍洗手漱口去了,弯腰笑捏两下与谭璇七分相似嫩脸蛋,拍拍其身上滚爬沾上的茅草。
指着远去的儿子,又笑道:“快去寻你外祖母阿娘她们,瞧,弟弟都去了。”
“去吧,一会阿爹陪你放纸鸢,滚的像泥猴似的。”谭璇蹲下来,帮儿子整了整小衣衫,捋捋包包头,不然媳妇又要说不会看孩子了。随后招手让仆婢将孩子送回明锦身边。
“刘大人近日没寻姐夫麻烦给你穿小鞋吧?”
三年中,朝中官员变动不少,如今户部尚书为刘良担任,田昀和调离吏部而今担任工部尚书,没能继续留任吏部,人事权利自然比不得以往。
明晔之所以问出这样的问题,皆因两人不只政治立场不同,且谭璇与刘继尧结的有私怨。
官场中人最擅见风使舵,户部最高长官不待见谭璇,在署衙中的日子定然不好过。
“再刁难不过俩月,我出京后,你千万要小心。舅父人虽调离吏部,可人脉还是有的,十有八九这次你仍留任在翰林院避风头。”
这几年皇帝有意捧东宫,原先不属于太子一派势利的官员暗下里或多或少受到排挤,一些人选择了妥协归附,还有些人选择下地方避风头。
田昀和认为既然谭璇下去了,明晔则没必要从之。
“嗯,这样最好。”
……
“阿爹!舅舅!阿娘做的纸鸢,儿子的!”
两人又聊了些时局,抬头瞧了瞧太阳,已至晌午,便往一排排屋舍走去。
这处田庄是托大理寺卿关系置办的,离城不是太远,田地肥沃布局合理,谭璇夫妻很是满意。两家人趁着清明休沐日,带孩子踏春赏景。
刚刚步至房前,只见一小厮拿着个雄鹰形状的风筝出来,十六麻溜的跑到仆从前面,兴奋地嗷嗷叫。
瞅见谭明,乌溜溜的大眼睛闪出亮光,指着小厮手里的纸鸢炫耀。
“都晌午了,还放什么,瞧瞧得了,用过饭再耍。你比弟弟大,怎还比弟弟闹腾。”说着给小厮递眼色,陪儿子玩一会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