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他的意思。
服务员却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后面几桌的食客被这边的响动吸引,引项张望。
隔着高台,旁边季节的额头转过来对着我们,接着就看见他白净的脸从后面升起来。
“程嘉广?”
季节朝着钟杭弋叫了一声,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仍在那里站着生闷气。
我伸腿在桌下踢了他一脚,踩到了他的拖鞋,他便夸张地跌坐在凳子上。
“痛死啦,你怎么踩我,我走不了了,你要负责。”
钟杭弋捂着膝盖靠在凳子上,抬头就看见季节的脸,于是朝他摆了摆手打着招呼:“嗨,季节,好巧哦,在这里遇到你。”
看起来一点也不尴尬的样子,很是厚脸皮。
我捂住眼没有脸再看他,被他一把拉下了手。
”不和季节打招呼吗?”
看到季节就想到上午的事,我此刻还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便随意地一摆手。
季节好像更尴尬的样子,看着我的样子,很是礼貌郑重地和我打了招呼。
“您好,等会还一起打游戏吗?”
”好,好。”我嘴上应和着,心里在发虚,掩着半边脸给钟杭弋使了个眼色,被他瞪了回来。
“杭弋他不打了,他今天也不回宿舍了,他晚上要陪我。”钟杭弋捏着嗓子回绝了季节,我心里舒了口气,伸腿过去碰了碰他的小腿。
“哎呦,还有外人在呢,不要在这里撩我嘛。”钟杭弋大幅度地一缩腿,娇声娇气地朝我叫着,扭头甩了季节一个白眼:“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杭弋他总是想着和我缠在一起,怎么也劝不听呢。”
我被他娇滴滴的声音听得冒火,瞪着他咬牙威胁:“你给我好好说话。”
“嘻嘻,害羞了。”他并不收敛,仗着季节还在旁边,反而得寸进尺。
我也拿他没法子,只能低头捂脸不语,权当默认了。
“行吧。”季节的声音有些紧绷,说着:“那就下次再打也可以,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吃好啊。”
“好的呢。”
钟杭弋朝我这边抛了个媚眼,我把头低得更下了。
丢脸。
太丢脸了。
不知道以后怎么面对季节。
该怎么和他解释我程嘉广不是这样一个疯婆子。
想着我把头埋到了桌面下方,被钟杭弋一个巴掌拍得脖颈上嗡嗡地疼。
“你干什么!”我倏地抬头,怒目而视,被钟杭弋瞪了回来。
“人家都走了,你扭捏给谁看呢?”
”我这是扭捏吗?我这是羞愧!”我拿起罩衣布盖在头上,又被他一把扯下。
“这玩意儿油,你别把我的脸闷坏了。”
“原来你还知道要脸啊,钟杭弋,你刚刚那样,给我留脸了吗?”
“你的意思是嫌我给你丢脸,还是嫌我在季节面前给你丢脸?”
“你和季节有矛盾不要带到我头上好吗,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你说谁幼稚!”钟杭弋的声音倏地大起来,烤肉店时维饭点,正是沸反盈天的时候,他的声音便被嘈切的人声盖住,只有他圆睁的眼显露出他的愤怒。
“我说你幼稚!”这些天的朝夕相处,我不知为何不再对他有惧意,便和他对着喊话道。
他被我理直气壮的样子噎了一下,上下嘴唇碰了几下,没再发出声音。
头低低垂下去,不知道是不是哭了。
我突然有些愧疚。
我应该早就知道他幼稚的,我以前也是本就喜欢他不谙世事的样子,现在爱慕心情散去了,便嫌他幼稚了。
我这样何尝不是幼稚呢。
我嗫嚅了几下,想和他道歉,却感受到桌下钟杭弋的腿悄悄地靠过来,磨蹭了几下。
我抬眼看他,见他飞快地抬头瞥了我一眼,见被我发现了,又迅速地撇头向一边。
“钟杭弋。”我出言叫他,他便磨磨蹭蹭地转过头来。
我还没想到怎么和他开口道歉,就被他打断,他扭扭捏捏地伸腿磨蹭着我,面上有些羞红了,不知道是真的羞还是被烟火气熏的。
“程嘉广,我错了,你不要生气,我不该和你发脾气。”
我没有搭话,眼看着他别扭地偷偷瞧我。
“程嘉广,我这不是来着大姨妈吗,你体谅我一下嘛。”
服务员端着炭火盆子上来,又摆了几盆生肉,钟杭弋却并不为着有旁人而羞涩,接着磨蹭着撒娇。
“知道了,我没有生气。”
服务员八卦的目光掩藏在他低下的脸上,我赶紧出声制止了钟杭弋的动作,把腿收到了座位底下不再让他磨蹭。
钟杭弋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没多久便又开开心心地吃起烤肉来。
说起来他这边样子和生理期实在没什么关系,钟杭弋本身就是这样的。
像个小孩子一样的阴晴不定,又像个小孩子一样的从不记仇,看着他总觉得身边的世界是没有丑恶的,只有繁华似锦总能让人心神舒畅。
钟杭弋在我面前勤勤恳恳地烤着肉,完全没有丝毫怨言,讲真我也是觉得自己有些过分的,但他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