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方水土,守护这天下黎庶。你能做到,也必须做到。”
余思远紧抓着弦合的衫袖,以至于手都在发抖,可他知道,他什么也抓不住,必须放手,必须按照弦合指的这条路走下去,哪怕阴风阵阵,孤寂寒凉。
松开,弦合飞快地将衫袖收回来,快步离开。她知道兄长一直在身后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背影,她不能回头,取舍做出,便没有了回头的余地。
落盏小心翼翼地守了她一路,等到了侯府,她推门而入,见江叡正站在窗前,听到声音回头看她,剑眉微蹙:“你哭了?”
弦合略过他要去榻上躺着,被他一个箭步欺身上前攥住手腕推到了墙壁上。
他歪头咬住了她的脖颈,细细的筋脉在他的齿下砰砰跳动,仿佛稍稍用力就会绷断,血流尽而亡。
稍稍松开,阴悱悱问:“为什么哭?你舍不得吗?”
弦合站得纹丝不动,甚至还微微歪了头让他咬得更方便,倏然笑了:“原来你还在吃醋啊,你怎么什么醋都吃?”
江叡被她一噎,一时没了话,又合口将她咬住。
“临羡,我今日才知道,为了你我什么都能舍,什么都可以不要。”
许久没有回话,她垂下眉目,见那一双幽润墨瞳正直勾勾地盯着她,她说:“你信我,此事到此为止,再也不准提。你不信我,我带着敏敏走,你再娶一个。我不管多爱你,也绝容不下你来猜忌我。”
第72章
身侧是一片杳杳的寂静,弦合站得笔直,静静等着江叡的回应。
他缓缓将口松开,顿了顿,又伸出舌头将弦合脖颈上自己咬出的牙印舔了舔,说:“近来我要点兵出征,那个简治既然来降,总得好好利用一番。”
弦合眨了眨眼,说不提就不提了,这话题转的可真是顷刻间十万八千里了。
“那……”
江叡道:“我领着上将军和顾宗越去,留袁相和伯瑱镇守陵州,估摸着至多两月就回,你安生在家里带孩子,不许再像上次一样跑出去了。”
在家里带孩子……弦合只觉悲怆从心来,遥想前世这个时候她还是驰骋疆场、英姿飒爽的女将军,折腾了两世,机关算计,倒如今只能像个普通妇人在家里带孩子了,当真是可悲可叹。
看透了她的心事,江叡幽幽一笑,温和且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翼,说:“你安生在家里,等我归来送你一份大礼。”
弦合眼睛骤然亮起来,抱着他的胳膊追问:“什么大礼?我现在就要知道。”
看江叡眉眼飞扬,尽是暗藏的玄虚,本以为他会卖好一阵关子,谁知他倒答的痛快,伏在弦合耳边,低声笑说:“魏王后。”
……
将近入秋之季,万里浮云,远岫明晦,江叡于晋江台点将出征,封降将简治为先锋,征讨楚侯黄悦。
要说上一次出兵云州三郡是不得已为之,黄悦攻伐在先,江叡被迫迎战,双方势力有差,胜负不定。那么这一次,单从实力对比上来看,大魏有极大的胜算。
云州三郡在黄悦手中得而复失已是军心大伤,再加上上一次楚军深受虫疫迫害死伤无数,短短半年不足以恢复元气。反观魏地,收纳的山越降民几乎已融入汉人中,垦田放牧,在一年之间为朝廷多缴了数万担粮赋。最重要的是他们已安于现状,不在作乱,彻底解除了后顾之忧。
粮草丰备,朝局安稳,正是一马平川踏遍山河的大好时机。
*
自送走了江叡后,弦合便在府中安心照顾敏敏,随着时间流逝,她身上脸上那层皱巴巴的皮已褪下,显露出婴孩细腻白皙、吹弹可破的肌肤。
集贤馆拟了几个好名字,江叡还未走时定下名曰佩,‘君子如珩,美人如佩’,他只正经了片刻,便又没皮没脸地凑到弦合跟前道:“等将来再生个儿子名曰珩,多省事。”
想到此,她不由得勾唇轻笑。
姝合软软地推了她一把,调笑道:“你这又偷着乐什么?”她放下了家中嗷嗷待哺的婴孩,特意入侯府来陪伴妹妹,两人打着穗子,守着酣睡中的敏敏有一搭无一搭地说些家常事。
弦合笑了笑,说:“我在想你的尘庾不过比我的敏敏大了几个月,不如给他们配成对,将来结为连理可好?”
姝合眉眼弯弯,温甜笑说:“我们可先定下,若他们将来长大了有了心上人,那么到时也可不作数啊。”
她自己就险些吃了父母之命的苦头,只是足够幸运,碰上了一个情投意合的人,才有今日这安稳静好的岁月,所以对于婚盟媒定之事看得极淡。
弦合知晓她的心思,便将此话略过,不多言语。
若是有情,相隔万里亦不能挡,若是无情,纵然咫尺也是枉然,他们何必做这些庸人自扰的事。
从这个话题里转出来,自然转到了另一个上。
姝合将新打好的穗子搭在檀木架上,道:“前几日婉合成亲,正赶上你在坐月子,便没惊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