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精白米值钱多了!”,对于她来说,家里孩子的命,就是她赵桂花的命,若不是有孩子在,她早早的就随着当家的去了。
她辛辛苦苦拉拔大的孩子,可不允许就这样没了。
赵铁柱点了点头,憨笑,“那是,老二的命可比啥都值钱!”,说这话,他走到桌前,用着拇指和食指捻起来几颗精白米放到鼻子那嗅了嗅,一脸享受,“这精白米的味都这么好闻!”
赵桂花一点都不意外,铁柱会是这样反应,她当时去那铺子的时候,被那一大缸子的精白米给吓着了。
那可是面前精白米数量的几百倍甚至更多。
给了看病的报酬,赵桂花匆匆的离开了铁柱家,就往自家赶。
她回到家的时候,老二已经被安置在炕上,老大媳妇在厨房熬着药,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苦味。
而老大和老三则在一旁,负责给老二用温水擦身子,两个人一个人端着盆温水,另外一个人拿着毛巾负责擦身子。
至于老二媳妇,挺着大肚子,大家都没让她干活,她只能一脸焦急的跟自家男人说这话,希望能唤醒他的意识。
家里的几个孩子,明显感觉到家里气氛不对,都不敢说话,静悄悄的。
赵桂花回来后,就把老大,老三赶了出去。
他们还在生产队干活,两个人一天的工分可不少,不能耽搁了。
留着老大媳妇给她帮把手就可以了。
壮劳力一走,赵桂花就接过了他们开始的活,负责给老二擦身子,当看到老二膝盖上冻的一个深一个浅的坑坑窝窝时,当即转了个身子,背着老二媳妇,眼泪就流了下来。
她吸了口气,接过毛巾,仔仔细细的给老二擦着身子。
此时,炤台锅里面的药也熬的差不多了。
老大媳妇端着一碗漆黑的药,到了炕上,被自家弟妹接了过去。
她蹙了蹙眉,准备说,有妈看着的。
看着弟妹那一副凄苦的神色,却没开口,只是摇了摇头。
赵桂花是活了一辈子的人精,哪里不知道二媳妇的心思,当即吩咐道,“老二家的,你来喂吧,我去给老二煮点米粥喝!”
估摸着,这一剂药下去,在发发汗,烧也能退了。
赵桂花正要退出去的时候,余光瞥到了老二原本穿着的藏青色棉衣的里侧,鼓着一个小山包。
她顺手就摸了过,这一摸,身子当即一僵,她就说,老二结结实实的身子,怎么会连回来的路都坚持不到。
那鼓鼓的小山包里面,装的兴有三两黄豆。
她当着儿媳妇和孩子的面,把衣服给拆开,果不其然,露出一大把的黄豆来。
老二媳妇,看到这黄豆,哪里还能不明白的,嘤嘤的哭了起来,边哭边说,“妈,是我拖累了当家的。”
这下,连旁边的老大媳妇也跟着难受起来。
这老二啊!
真的是!
为了那两三两的黄豆,命都不要了。
赵桂花把黄豆都抠了出来,神色郑重,那是自家儿子用命换来的。
“别哭坏了身子,老二本就想让你能补充点营养,若是他醒来了,你却病了,他做这么多就白费了。”,说着,她面无表情的起身,去了厨房。
留下了妯娌两人,还有三个孩子在里屋里面。
按理说,平时爱吃的孩子们,看到吃的定然要闹腾,今天却出奇的安静,没有一个人出声,也没有人要去抢着黄豆吃。
在他们心里面,只有一个声音,那是爸和二叔拿命换来的黄豆。
赵桂花去了厨房后,把厨房的门给关的紧紧的,确认屋里没人后,立在炤台面前,双手死死的抠在炤台泥墙边缘处,肩膀抑制不住的抖着,眼泪刷刷的往下流着,流了好一会,她晃了下身子,抹了抹泪,若无其事的开了门。
去了里屋,把立柜打开,破天荒的用着大瓷碗,舀了一平碗的米来。
洗锅,淘米,舔柴火。
一气呵成。
难得她这次熬的米粥,没有夹带任何野菜不说,还特别浓稠。
今天的事情,给了她一个警钟。
她怕!孩子们连顿正经的白米粥都没喝过,饿着肚子突然离开了这个世界。
那样的话,去了地府,会被地府的鬼差欺负的。
想到这里,赵桂花狠了狠心,又去添了半碗的精白米。
他们这种庄稼户,都是靠老天爷吃饭。
谁都不能保证,能活到明天。
若是连顿白米都没吃过,白枉这世上走一遭,也太亏了。
赵桂花,拧着一口气,熬着粥。
不多久,那白花花的大米粥,就熬出了浓香。
远在屋子里面的三个孩子,闻着味道,寻到厨房里面。
大壮领着二壮和大丫三人,扒在厨房的门框处,猫着小脑袋往里面看。
大壮年纪大些,个子也高,一眼就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