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悠若沒想到龙陵夜竟然会这么轻易的放走自己。虽然嘴上和长卿说着“庆幸”。但是内心深处。却还是有些许不可否认的失落。龙陵夜。我对你來说。也不过如此而已。
在马车中晃晃荡荡地向觉罗国返回。身旁长卿睡得轻鼾匀称。听得程悠若又想起龙陵夜的睡颜來。转过头去看向长卿。 长卿睡觉的时候。就像是个小孩子一般。眉目舒展开來。长睫毛翕动着。还会时不时地抿抿嘴儿。好像完全沒有烦心事。
可是龙陵夜的睡眠浅得很。总是那样双眉紧锁着。恍似在这睡梦之中。也无法逃脱世事的折磨。不不知道现在已经如愿登上皇位的他。是否还如先前那般浅眠。
想起上车之前。龙陵夜附在她耳边道:“不管你是不是程悠若。本王想要的东西。还沒有得不到的。”
事到如今。他所想的、他所说的。还都只是他想要而已。他何曾问过她愿不愿意给。
龙陵夜。从三年前你逼我喝下那杯毒酒开始。我便是你这一生都再也要不起的人。
回到觉罗国的日子却也是不平静。长卿似是忽然想通了一般。竟然开始把探子告诉给他的、关于天一国的消息。每一次都分毫无差地全部说与她听。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譬如说。龙陵夜忽然亲自去了秦王陵寝。逼迫着守陵小吏打开了妃陵石门。之后在陵墓中发生的事情。自然沒有人知道。众人只知。龙陵夜从陵墓石门出來之后。整个秦王陵寝的所有驻守之人。全部被问了死罪。当下立即处死。从上至下近两百个活生生的人。在不出一个时辰之内。就这么身首异处。以至于一时之间怨声四起。
譬如说。原本龙陵夜在登基之时就下令封锁的凤昭宫和荣苑。自龙陵夜从秦王陵寝回來之后。便吩咐内务府重新进行整修。向來对时不时表露对先皇怀念之意的龙陵夜。竟然下令将这两处宫苑里面全部的东西都扔掉。换上九天行宫送來的东西。而且这两处宫苑中所有的植物全部被下令移除。换上了金午时假花。
“龙陵夜折腾了这一阵儿。总算开始做正经事了”。
这日长卿一进襄乾宫的房门。便急着对程悠若汇报龙陵夜的事情了。程悠若笑笑。道:“他能做什么正经事情呢。陛下是今天心情好吧。所以说话也分外留情面了。”
“怎么。平日里朕说龙陵夜的不是。你不高兴了。”长卿笑道。
程悠若埋首于手中的绣作。不愿意理他。只是笑笑。表明自己完全不想要和他进行这个话題。第一时间更新
“你就不好奇。龙陵夜近日來做了什么正经事。”长卿道。
“你过來不就是要告诉我的么。你要是能憋得住不说。那不说便是。”程悠若就吃准了长卿憋不住。一定会告诉她的。
果然长卿握了握拳头。道了声“真拿你沒办法”。便只好道:“看样子。龙陵夜是要收拾西魏了。”
“收拾西魏。何以见得。”程悠若总算放下手中的绣作。提起了兴致來。
在“万邦來仪”的时候。见龙陵夜对西魏倒是并无什么敌意。而且仍旧“呵护”得很。怎么这么快就要动手了。
其实龙非然的那件事情。之后她也仔细想过。正如龙非然所说。龙陵夜到底是天一皇室的人。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让天一国皇室蒙羞。所以那日龙非然所受的屈辱。多半是西魏那太子师擅自为之。而隋堂是个聪明的人。倘若沒有看出苻荣对天一隐藏着不臣之心的话。他是断断不敢下此命令的。
倘若那件事情龙陵夜先前丝毫不知情。那么以龙陵夜的脾气。是绝对不可能放过西魏的。更何况。早在那件事情之前。他便已经和长卿挑明过。第一时间更新西魏。他早晚要除。
只是现在动手。会不会有些太仓促了些。见程悠若脸上毫无喜色。长卿似是看出什么一般。道:“程悠若。你在担心他。”
程悠若并不直接回答长卿的话。只是道:“西魏掳走龙非然之时。曾以减免岁贡作为要挟。当时我们也答应了。还是我亲自以龙非然之名拟的圣旨。既然已经昭告天下。而龙陵夜为平民心。又一直未推翻龙非然先前的种种举措。因而这一道旨意。自然是作数的。西魏这三年來借着这道旨意。可谓得到了不少休养。国力大增。”
“如果你是龙陵夜。你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对付西魏;还是再等几年。先慢慢地消耗西魏的国力。之后再动手。”程悠若反问道。
长卿笑笑。道:“这层干系或许龙陵夜也不是想不到。只是他等不起。”
“有什么等不起的。”程悠若轻蔑一笑。
为了最终的胜利。龙陵夜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不过就是等上几年、耗上几年而已。
“程悠若。你说你会站在我这一边。但是……我不得不再问问你。倘若我和龙陵夜真的到了生死对峙之时。你希望活下來的人。第一时间更新是我还是他。”长卿的神色忽然变得郑重起來。盯着程悠若的眼睛问道。
这种两难的选择題。程悠若向來不会正面去回答。况且这个人只是长卿而已。
“现在说这些还太早吧。你不是说。龙陵夜现在在打西魏的主意么。哪怕真的要有一场生死对峙。也应该是龙陵夜和付荣、苻狄才对。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况且。你认为苻家父子。会有和龙陵夜生死对峙的机会么。只怕还未见到龙陵夜的面儿。他们就已经兵败。”程悠若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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