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我转身往院内走。吕安犹豫了一下,也便跟着进来“我倒霉的时候嵇夫人不是见过吗?吃个饭都能落下鸟屎,而且我后来想了想啊,很可能上次嵇夫人你晕倒,也是因为我。”
我转眼瞪了下吕安,见他与我太近,急忙喝止道:“你离我远一点啊!”
吕安乖乖往后退了几步,伸着脖子往屋内看去不见嵇康,便问道:“叔夜兄去哪里了?”
叔夜兄,康弟,阿康哥哥,这些千奇百怪称呼我夫君的名号,此刻我已然熟悉过来。摆了摆手,将空着的饭碗落在桌前道:“你来的不凑巧,往常时,去前面的竹林就可以找到他,可是今日,他偏巧被山涛请去做客了。”
“被山兄请去做客啦!”吕安吼了一句,低眉时,望见桌上放着我还未吃的饭菜,直接坐了下去“那刚好,我吃完了饭后,说不定叔夜兄就回来了。”
我对这吕安忍无可忍,刚要爆发出来时,却又忍住,摆了摆手道:“好啊!那你吃饭了饭后,顺便把碗给洗了吧,反正我夫君他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呢!”
吕安咬了一口菜后,估计是味觉不错,便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果然嵇康在吕安吃完了饭后还是没回来,吕安将碗洗好后,坐在门槛处,意图等到嵇康。不消多时,按耐不住着又来问我“叔夜兄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要不我去找他吧?”
我自然知晓,他从东平大老远来一趟,不见到嵇康是必不得罢休的,便好心道:“那你去找他吧。”
吕安点了点头,结果步子没跨出几步,便忽又缩了回去“不行,从这方向去山兄的家有两条路,万一我从这条路走了,叔夜兄又从另外一条路回来,那可怎么是好?”
我无奈,便顺着道:“那你就在这里等他回来呗。”
吕安复焦急地跺了跺脚“可是这要等多久啊,吕某心里好急啊!”
我朝天叹了口气,不禁为吕安这家伙纠结地心累。将手中的发梳扔到桌旁,郑重其事问对方道:“我说吕安,你是个…断袖吗?”
吕安望向我,眼光收紧扩散,随即猛地张开“嵇夫人你怎么能如此说话?”
我一拍桌子,理直气壮“我怎么不能说了?你个大男人,整日里一想我夫君,便从东平大老远的跑过来,家中娶了一个貌美贤妻,你还整日里往外面跑,你就不怕你夫人在家中暗自心伤吗?”
吕安似是觉出我话有理,梗了梗脖子,不服气道:“我都说了,我夫人是貌美‘贤’妻,会理解我的。我平日里与夫人没有多少共同语言,两人在一起,恩爱便好,不需要日日缠绵的。叔夜兄如此喜欢嵇夫人,不也是没有日日与嵇夫人待在一起吗?”
我一愣,嘴角被吕安的话,弄得不由自主勾起,瞬间绽放成了一朵摇摇欲坠的花“你说什么?我夫君如此喜欢我?你听谁说的?”
吕安却耸了耸肩膀道:“我看出来的。”
我面色顿时僵住,起身时,又狠狠白了一眼吕安“你看出来的?有什么用?哼!”
话毕,我转身走进房中,不再去理会吕安那个倒霉鬼。
独自憋在房中,我很早便睡了过去。一直到了子时,睁眼时,见嵇康还是没有回来,不免有些担心,披上外衣走到门口,又坐在门槛处,打着哈欠等起了嵇康。
好在最后天明破晓,终于等来了嵇康,与一位粉衣少年,如踏青而来的仙人般,至了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