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淮一时间不明所以,指着出租车副驾驶座上一个探着头惊恐打颤的脑袋:“他停在路边看热闹,离你们最近,我抢了他的车。”
刚才的一切发生得太快,从交通灯被控到出租车出现前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如果不是同一个人做的,那也未免太碰巧,太有先见之明。
祁杨对周云轻声说:“你跟前面那个司机说清楚,刚才见义勇为的是他,不是宋淮。”
周云天生有说服人的能力,通常只要站在人的面前,不用说话,对方也会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他轻轻握一握拳,骨骼立时发出咯咯的声响。
“你跟我来。” 祁杨拉着宋淮的手下车。
“做什么?”
出租车的后车厢打开,祁杨轻轻把他一推:“进去躺着。”
“…………” 见义勇为的是他,不能领功也就算了,还得钻车厢。“你要不要去医院?”
“嗯。等会儿再谢你,进去躺着。”
宋淮弯着身子躺进去,两条腿在狭小的空间里不适地蜷缩着,又一笑:“等会儿你怎么谢我?”
祁杨对着那耍赖的脸没说话,手一压,车门迅速地关上。不远处传来急刹车的声音,脚步声和人的呼喊杂乱地响起,引头跑来的是黄宇和护卫队,有人在大喊:“有没有人受伤?”
“祁总……你没事吧祁总?” 黄宇不安地望四周看,“宋——”
祁杨打断他:“救我的是这位司机。”
秃脑袋的中年司机不安地转过头来,又紧张地看一声不吭的周云一眼,对周围的人僵硬地笑着:“我……就停在附近,一看这辆车经过……我就追上来了……”
祁杨向黄宇道:“对外就说我的情况不好。”
黄宇心领神会,连忙挡住走上来做口供的警察,笑着:“等会儿再做口供吧,祁总受了伤不舒服。救护车什么时候到?祁总你哪儿受伤了……”
不多时几个救伤员抬着担架跑上来,祁杨翻身躺上去,只见周云已经录完了口供,站在出租车旁,冷静地看着司机结结巴巴地做笔录。司机的说辞比刚才更顺了些:“我刚才正在路边小摊上吃早饭,听说有车刹车失灵,我就出来看,结果刚巧看到出事的车经过……”
周云按着司机的头进了出租车的驾驶座,自己也钻进出租车里。那车里躺了宋淮,除了周云,自然谁也不能碰。
宋淮捂得全身发热,身体随着车身颠簸,逐渐变少的氧气让他有些昏昏欲睡。也不知过了多久,车厢一开,冷空气瞬间冲进来,骤亮的阳光让他不适地挡住眼。
“出来吧。”
宋淮的腿僵硬不已,看着周围僻静的小道,舒展了片刻才勉强站稳:“我们在哪儿?”
“路边。” 周云把出租车还给司机,“今天的事别再到处说,人前人后别改说辞,下个月我把剩下的一半转给你。”
司机连忙点头上车:“我知道,谁也不能说。您放心好了,这事包在我身上,谁也不会知道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的银行账号……”
“我知道。”
“好好。” 他今天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运,本来事不关己地看热闹,想不到突然天上掉下个见义勇为的名声还能有钱赚,你说胆小怕事也有胆小怕事的好处,开车二十多年都没碰上过这种事。
宋淮转着脚踝,目送出租车走远:“现在做什么?”
“祁总已经回去休息,让你去找他。” 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周云走到车后,把后车厢打开,望着他。
“…………” 宋淮苦笑。
“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宋淮蜷着身子躺进后车厢里,苦中作乐地笑:“至少比刚才宽敞点。”
周云的手搭在车厢上,垂下眼片刻,低低地向宋淮说:“今天的事,我疏忽了。多谢你。”
宋淮来不及看他的脸色,车厢的门“砰”得一声关上。
祁杨的车被人做手脚的事早已经掀起轩然大波,酒店的门外被围得水泄不通,黄宇年纪轻轻却已经成了这件事的对外发言人,喉咙沙哑地接受各个媒体的采访,表示祁总安全无恙,但是受了伤需要休养几天,收购方面的事暂时搁置,请大家稍安勿躁,等待官方公布正式消息。
周云的车进入一条静僻的街道。这里的房子不多,大都是二层楼的小别墅,不显眼,偶尔几辆自行车和散步的老年人走过。一间别墅的门安静地打开,黑色轿车缓缓驶入车库。
宋淮已经驾轻就熟,这次下车时竟然没有腿麻,一抬头,只见祁杨在车库的楼梯口站着,望着他,嘴角浅笑。
宋淮走上去:“没事了?”
额头贴了张创可贴,祁杨用手摸一下:“还行,流了点血。”
周云没有抬头,却实在忍不住在心里翻个白眼。这是他的老板,他自然不该心存不敬,可几年前祁杨骨折时都没出什么声音,今天流这么点血究竟是伤到了哪根筋?
“……我上去给你看看。”
宋淮转了转膝盖,跟着祁杨从小门往上走。
“这是你的房子?”
这是祁杨躲避媒体才会用到的地方。狡兔三窟,自然不能只有一个藏身的地方,黄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