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按,我命令你老实点”的意味。
凶巴巴的。
霍潜毕竟有些心虚,随他按去,自己软绵绵地躺平闭目养神。
按了不知道有多久,霍潜因疼痛而紧皱的眉心渐渐散开,竟是有些困了。正要睡,就感觉凶巴巴的猫停了手,在屋子里一通倒腾给他把脏污的外袍收拾走。末了又出去喂了被血迹吓跑的十尺大鸟一筐鱼,最后才回来又坐在了他床头。
“为什么骗我闭关把我送走。”糯糯见他面色有了红润之相,忍不住要讨个说法。
霍潜没有睁眼,懒洋洋道:“我自己不喜欢猫,给你找个好人家……”
“为什么不喜欢,你都养这么傻的鸟了为什么容不下一只猫?”糯糯的声音近在耳边,“我没有你那鸟中用吗?他一点都不贴心,见到你受伤都不敢靠近,就知道嗷嗷叫着要吃鱼……”
“他还小,你干嘛跟他比。”霍潜对这只猫竟然和猎云吃飞醋的事感到惊奇,态度和所有熊孩子的爹妈如出一辙:我家傻孩子招你惹你了?
“他都一百多岁了,”糯糯心态爆炸,“我才十七岁!你干嘛这么偏心。”
霍潜对这场莫名其妙的谈话有些摸不着头脑,试图把话题牵回正道上:“他在我这儿只要有吃有喝就满足了,我留得起他。你呆在我身边,却是想要我这个人,我当然留不起你。”
男人睫毛长长,在眼下的青影处又覆上一层阴影,显得脆弱无害:“我无意要你,将你早早送走才是正道。”
“干嘛不要我?!”糯糯胡搅蛮缠,“你都没试过我,就不要不要的。”
霍潜钢铁直男,干咳道:“我不喜欢你,不必试了。”
“干嘛不喜欢我!”糯糯几乎要贴到霍潜脸上去,“我有那么丑吗?”
霍潜这会儿才睁眼看他,一手将他近乎贴在自己身上的身子微微撑高。视线溜溜滑过对方窄瘦的腰和肉乎乎又撅又翘的臀,最后定格在糯糯的脸上。一番打量之后,霍潜给出了钢铁一般的答复:“你长得没我师妹好看。”
我师妹脸上肉乎乎的,一看就特别有福相,她最好看了。
糯糯心态爆炸,刷一下剥掉自己的外袍就要解衣袋:“那你再看看别的,我脸不行,没准别的地方比你师妹好看呢……”
霍潜简直一个头两个大,惶惶如被纨绔大少床咚的少女:“穿上穿上,我又没见过我师妹脸以外的地方,比不出来!”
“那你可以摸摸我的手感,看喜不喜欢。”糯糯胸前的衣服豁开一半,露出锁骨之上的两窝湾湾,抓着霍潜的手就要往里探。霍潜一脸呕血的把手缩回来,放在自己脖子上敷衍一滑。
我摸我自己。
“不都一样么,皮肉的触感。”霍潜真是不敢惹他,轻手轻脚要把他推下床,“摸过了摸过了,你可以下去了小祖宗。”
小祖宗孤零零站在床前:“这么不喜欢我啊。”
霍潜翻身睡了:“对,一点都没有要将你收进房中的意思。”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霍潜又叹了一口气:“我明天就要下山,届时绝不会带着你。你最好明早就定下来跟谁,不然我不在了,山上人多眼杂顾不过来你。”
糯糯不再说话,拳头握紧又放松,转身带上了门。
猎云个有奶便是娘的货亲昵地来蹭他的手,邀请他和自己一窝睡觉。糯糯挨个摸摸猎云的三个鸟头,又回头看了一眼霍潜紧闭的大门。“我走了。”他嫉妒地挼一把鸟毛,连夜下了山。
春日的暖阳落满大地之时,糯糯正一只猫往传闻中路千里所在的山庄飞。乍然掌握御风这项技能,他还不敢飞太快太高,唯恐再经历一次雪崩时那样的无助情状。
慢悠悠地飞着,不留神飞到了鸟群之中。
一只鸟飞过。
——啊啊啊啊啊啊不就是个男人,有什么稀奇的。跟他呆一起两个月不说仙胎了,鬼胎都结不了,犯不着为了他死掉。傻子才在不喜欢自己的人身上耗费最后的光阴。
两只鸟飞过。
——我这就去找路千里,躺平求播种,怀他个一窝小猫崽。
三只鸟飞过。
——啊啊啊啊啊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好恨啊啊啊啊啊啊哪怕有一丁点喜欢我也是好的,我就愿意死在他身边。没有,一丁点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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