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日,终于到达了天海岛。
熏衣到天海楼当日,迎接场面很是隆重,海部弟子出动了近百,模样姣好的丫鬟跟前跟后。可奇怪的是,如此壮阔的场景却独独不见江昱圣本人。熏衣跟着阿怒向天海楼深处而去,也无心过问其中缘由,直到被迎接到茗虞楼。
茗虞楼是天海楼历任夫人的居所,格调并不张扬,据说是江昱圣娘亲生前的安排。老夫人逝世后,茗虞楼的装潢一直未有更改,不过这倒正好符合熏衣的喜好。
但见一栋素雅的楼阁伫立在庭院内,院子里种植着错落有致的虞美人,在熏衣眼里虽不足为奇,但也相得益彰。阁楼外,站着四名美丽的天海楼婢女,一见熏衣甚是惊艳,纷纷毕恭毕敬行礼道:“见过夫人。”
可熏衣并不领情,只淡淡道:“还未成婚,不要如此称呼,叫我熏衣便是了。”
“这……”婢女们面面相觑。
“别愣着了,都进去伺候吧。”阿怒见状,立刻爽朗的打圆场。
“慢着,你们四个就在外阁伺候吧。”然而熏衣却喊住了四人,然后将自己带来的五个丫头,安排在内阁里听候吩咐。
“……是。”四名婢女委屈的行了礼,便退了下去。
熏衣将阿怒扔在原地,自顾自的在阁楼里环视了一转,但见屋内摆设简洁典雅,门廊旋梯间都有白幔纷飞,如薄雾缭绕,亦真亦幻。在肃杀宏伟的天海楼里,倒是颇有几分格格不入。
“你们老夫人也爱这白幔?”熏衣心情好了一些,问道。
阿怒这才回过神来,解释说:“这倒不是,是楼主听闻宫主爱好白色,特意吩咐人布置的。”
闻言,熏衣的笑意立刻不见了:“明日就叫人拆了,不必故意讨好,我不喜欢。”
阿怒抓抓头,心想这个熏衣宫主怎么一日一个样子,但他再不了解女人,也知道熏衣这会儿心情不太好,于是给兰菱使了个眼色,然后对熏衣请示道:“路途颠簸,宫主早点歇息吧。”
兰菱会意,立刻猛点头:“嗯!宫主我去给你打水梳洗吧!”
熏衣自然知道这两人一唱一和的是为什么,于是强行将心头的烦躁之感按捺住,点点头,便向阁楼上走去。
“属下等人就退下了。”阿怒抚胸行礼,准备离开。
熏衣脚步一滞,回头问道:“那你们楼主现在何处?”
阿怒低头道:“楼主临时有急事处理,暂时不能接待宫主,请见谅。”
熏衣也无心多问了,待阿怒等人离开后,当即便换回平日喜好的白衣,梳洗后淡了妆容。
转眼,黄昏临近,飞鸟过境。
茗虞楼因是女子闺阁,处于天海楼深处,风声和水汽都不明显。有凉风入窗袭来,熏衣倚窗而立,心下不豫。阳春三月,天海楼之上却总是阴霾的一片,湿凉逼人。而这茗虞楼更是冷清一片,没人进来,她也不愿出去。
望着阴天长空想了想,熏衣款款来到案边,执笔开始写信。不一会,便将那信笺卷好,塞进一个小木筒,递给兰菱:“去找天海楼的人,把这信寄回给少主吧。”
“是。”兰菱小心的收好木筒,向外奔去。
望着兰菱远去的背影,熏衣又担忧起来,不知道昔儿身体可安好,每日可有认真用餐,有没有对木姨闹脾气……可惜,如今的距离如鸿沟,又哪能随意寄托关心的。
日薄西山,闲人无心问世事,便早早的歇息了。
第二日清晨,熏衣还在梦乡中,便被阁楼下的异样的喧哗给吵醒了。
“怎么了?”熏衣半坐起身,疑惑的问道。
正巧兰菱匆匆忙忙的走进了卧房,一见熏衣已经醒了,赶忙拿着披风过来,一边为熏衣梳妆一边说:“外面来了个好奇怪的年轻女人,吵着闹着要见你。我让人吩咐下去了,说你还在休息,可那女的太没规矩,还在闹事呢!”
“有这样的事?”熏衣很是奇怪,简单梳妆完毕后,便移步到楼梯边细细听着。
……
“让开,没长耳朵呀!一群臭丫头活的不耐烦了!”清亮的女声从楼下传来,虽是在发怒,那声音仍悦耳有如银月下的清泉。
“小姐、小姐息怒……可是楼主吩咐过的,茗虞楼暂不许外人入内!”在外阁伺候的四名女婢拼命阻拦,却声音颤抖,底气不足。
“哼!你们就知道怕楼主!昱哥哥他凡事还得依我三分呢!!”女子动听的声音高扬着,不依不休,“你们再挡着,可休怪我的赤鞭不客气了!”
“小姐不要啊!!”这话一说完,丫头们顿时一起跪倒在地,使劲磕头,吓得不轻。
然而那年轻女子哪里听得进去,继续飞扬跋扈的尖叫着。
“慢着。”这时,阁楼上一声轻斥,不怒自威。众人皆循声抬头望着,但见一名白衣女子轻移莲步走下楼梯,站到了众人面前。
花熏衣站在来人跟前,才发现眼前的女孩子不过十六七岁,却有着一张明媚美丽的脸蛋,一双大眼灵动神气,尤其动人。女孩子身姿挺拔,左臂上缠绕着一条赤色长鞭。一袭艳丽的红色衣裙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浑身洋溢着犀利的气焰。
熏衣笑了。天海楼内设海、河、湖、溪四部,眼前这明丽绝艳的女子,便是溪部堂主文七舞了吧。
“你就是花熏衣?”文七舞斜睨着花熏衣。
熏衣淡淡笑道:“赤鞭七舞,烈焰九州。”
文七舞愣了愣,随即高声道:“既然你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