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理伤口,将细碎的沙子和石子都拨弄出来。
“会疼,你忍着点,可别太娇气。”凤元公主说着,还忍不住皱起眉头,“真是差点都没命了,谁让你逞威风的。”
慕锦兮自然忍得住,这些疼,还远远比不上烈火灼烧之痛。
“殿下,原本你不回来,我能在那刀疤手下逃生的。”她叹了一声。
凤元公主小鼻子皱了皱:“所以,这事还得怪我咯。”
“不敢不敢。”慕锦兮面上带笑。
凤元公主却忽然红了眼眶:“我就知道,我惯来会拖后腿,不然也不会害的你遇险。”
她声音渐小,手上的动作也很轻柔,帮慕锦兮上了药后又仔细用纱布缠裹好,甚至打了一个漂亮的结。
“那个苏珩也真是的,你都帮了他那么多次,救你一次怎么了,至于摆出那样的臭脸来。”
慕锦兮沉默了下,看着凤元公主包扎好的地方,忽然笑到:“想不到我们公主殿下还是熟练工。”
“我小时候总是淘气,不小心便伤到这里那里的。”凤元公主说起这些有些脸红,“看多了也就会了,有什么。”
这得是看了多少才能熟练成这样。
慕锦兮笑着摇头:“好了,总归是无事的。”
“有事便是晚了。”凤元公主道,“父皇总教育我,凡是要谋事在前,不能就凭着一股子冲劲,而是要靠脑子,很多事情都没后悔的余地的。”
说完,她又长叹了一声:“我今日才知这话多有道理,今后得多同你们学着些才行。”
“好了,我先回去了,那俩丫头估计也吓坏了。”慕锦兮不得不庆幸提前告诉了自己的丫鬟要跟紧侍卫,不然兵荒马乱的谁顾得上她们。
“你的伤口可切莫碰水。”凤元公主提醒道,“药膏你拿着,让你的丫头给你换药。”
慕锦兮握住那光滑如玉的小瓷瓶:“她们上药可不见得会有公主的手法这样好。”
说着,她跳下马车,洋洋洒洒地离开,隐隐还能听到凤元公主在车中笑骂。
绾衣在马车中早便等急,看到自家姑娘好不容易回来了,这才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蓦然发现慕锦兮胳膊受伤,脸色当下便很不好看。
“这群悍匪来得太是时候,我一口饭都没吃。”慕锦兮也不甚在意,从袖中掏出一个油纸包来,“还好没丢。”
正是苏珩给她的那包糟鸭。
“姑娘。”绾衣瞬间哭笑不得。
尔雅则是从暗匣里端出来一碟点心:“姑娘可别吓我们了。”
“怎会突然来了这许多悍匪。”绾衣依然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慕锦兮拆开油纸包:“这些年官道上常有这些事,见到富户便打砸抢,将金银财宝端回土匪窝里。”
“可是有人吃不饱穿不暖?”尔雅想得十分简单,在她认知里面,便是走投无路才能鼓起勇气打家劫舍。
若还有吃的,谁能冒这个险。
“也有可能是对朝廷不满。”慕锦兮啃着糟鸭,竟不知为何觉得在上京时的那般滋味了。
“姑娘。”绾衣连忙摇头,“这可不是您该说的。”
对朝廷不满,归根结底还是质疑圣上。
慕锦兮摇摇头:“这里面错综复杂,总归和各个派系争权夺利脱不了关系。”
“您换一身衣裳罢。”绾衣见慕锦兮露出来的一截玉臂,忧心忡忡道。
明明觉得饥饿,可才吃了两口便觉得难以下咽,干脆将骨头丢入盘中,仔细净了手,任绾衣服侍自己将衣裳换了。
“慕姑娘。”车外忽然有人低声道,“那悍匪头子醒了。”
醒了便醒了,跑来告诉她做甚。慕锦兮心中微微一动:“他可是说要见了我才肯交代?”
“是。”
慕锦兮没想到,对那个刀疤脸来说,知晓他弟弟的信息竟然那样重要,都快成刀下亡魂了,只要昭和帝一声令下,整个土匪窝都将不复存在,他竟然还会咬死了要见她。
其实慕锦兮能靠那一句话羁绊住刀疤脸,完全还是靠的前世的记忆。印象里,往后两年有一伙土匪十分肆无忌惮,不但打劫富商,还闹出了人命,其中便有太子一个良娣的娘家。太子大发雷霆要剿匪,等到了土匪窝时候却忽然熄火,说这土匪弃暗投明要立大功。
许是为了拿那份大功,太子还大张旗鼓帮土匪头子找失散多年的弟弟。
她原本想着碰运气才说了那番话,没想到此土匪头子正是彼土匪头子,倒是撞了一份好运上来。
慕锦兮想着那件事的后续,脚下步伐不停。
此番车队经历这样一番波折,便决定好好修整一番。
一群侍卫将一个角落围的严严实实,中间是五花大绑的悍匪们。
刀疤脸此时浑身是血,皮开肉绽,应当是被用了刑,见到慕锦兮一个小娇娘忽然出现在五大三粗的侍卫之间,眸光瞬间亮了,满是希冀。
慕锦兮却不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