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脖子,稍稍添了几分力气。
“你说,”男人重新倾下身子,在她耳边低语,如同恋人的呢喃,“作为雄英的学生,被掐死在这里……新闻会如何报导呢。”
枝夕全身的肌肉再次紧绷起来,她缓缓地屈起左腿——未来得及有更多动作,男人似是早料到一般,沉下膝关节将她的腿一把压住,“……害怕了?”
枝夕没有说话,因为呼吸受阻,她的头有些发涨,须得集中全部心神来思索对策。
下一刻,男人毫无预兆地松开了手,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他甚至还很有风度地朝仍然躺倒在地的枝夕伸出了手,她犹豫半秒,却没扶,自己拍拍裤子一把站了起来。
男人一身黑衣,与浓重如墨的夜色完美地融在一起。被这么不痛不痒地拒绝了,他也没什么反应,双手抱臂往旁边的一棵树一倚,轻笑一声,“你好像不怎么害怕,刚刚。”
枝夕想了想,老老实实地回答:“其实是还没来得及。”
更主要的,是因为她没有从对方身上感受到“杀意”。
她看起来毫不在意刚刚差点丧命的事实——男人没有说话,侧过头看了她一眼,那目光有如实质,枝夕能感到自己在被“打量”,面色上却是全然无所觉的样子。
“上次的糖,还有吗?”
半晌,男人问道。
她手指一动,点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放在手心,直直地朝他伸出手去,男人却没有马上接过,他依然打量着她,从眉眼到掌心。
“你很喜欢给人送糖?”片刻的沉默后,他伸出手接过了那颗糖,指尖依然不轻不重地擦过少女的掌心,他撕开糖纸,浓郁的奶香气息在口腔里弥漫——这样的甜腻,于他而言是陌生的东西。
枝夕收回手,摇摇头,“巧合而已,我跑步会带糖在身上,防止意外情况。”对方接过了,这招呼就算是打过了,她没打算继续耽搁下去,转过身摆摆手,“我还要跑步哦,有缘再——不,还是不要见了。”
为了活下去她已经很辛苦了,不想再和这样不清不楚的人扯上关系。
“你每天都会经过这里吗?”
“嗯啊,我的括这里,怎么了吗?”
男人稍稍站直了身子,看了过来,“作为两颗糖的报酬,小姑娘,给你一个忠告。最近这段时间,别走这里。”
枝夕这下不解起来,她能理解爆豪君说的话,但与面前这个陌生人相比,他看起来是知道一些内情的样子——这又与爆豪君那句话的性质不同。
她对于打听别人的事情没多大兴趣,这也是她自始至终都没有问过,这个与她有一面之缘的男人为何出现在这的原因,但对于他这句话,枝夕的的确确感到好奇:“为什么呀?为什么这么说?”
男人垂眸,看向她方才摔倒时刮蹭了轻伤的膝盖,轻笑一声,“这里没装路灯,你想多摔几次吗?”
枝夕:“……”
枝夕:“拜拜了。”
这人真是,谴责!
已经跑到家楼下的枝夕还气鼓鼓地想。
不想告诉她就不说得了,还要这么嘲一句——她都没计较自己刚刚被掐脖子又被摔地上,还给他糖诶!居然转过头就来笑话她!
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不过有些话还是要听一听的,气归气,她还是拎得清,虽然迄今只有二面之缘,自己从那男人身上嗅到的一丝气味却做不得假。
那是血的味道。
正式与这个世界相处了才不过一周多一天的小姑娘,在面对大多数事情时尚且还有几分懵懂,却有着小动物一般的直觉。本能地,枝夕已经隐隐感受到那个男人的神秘……与危险。
——他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不是善类。
但好在,目前对自己似乎没有恶意。
她掏出笔来,将训练计划上的跑步路线改了改。
然后从一旁拿过前不久买的书,继续上次的阅读。
*
第二天枝夕去学校的时候,人还在楼梯口,便看见教室门口围了一小圈人,都是班上的同学,一个个的脸色却都不太好看,像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这是怎么了呀?怀着满腹疑问,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轻轻戳了一下最外层的骨拔同学的背,“早,大家这是……”
话还没说完,便看见刚回过头的骨拔柔造猛地睁大了双眼:“——不知、不知同学!”
他这一嗓子后,原本围成小圈的大家都看了过来,但这一次,不习惯被众人注视的枝夕却没有因此而产生不适应的感觉——她看清了那个站在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