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赵云道:“马儿都死了。”
“袁公另外给你送来三匹马,且去府外牵了来。”
赵云闻言大喜,便欲飞步窜出,秦施喊了声“慢”,道:“你先酝了一匹,留下两匹空马。”
赵云知道父亲担心这三匹马儿又有暴毙之惨情,点了点头,推门出屋。
“岭儿,”秦施肃容道:“子龙通马之力,日益强劲,你亦须多多努力,于武道上不可懈怠。”
秦岭枪法之精,本在赵云之上,这数日之中,虽见识到赵云通力之强,但亦自忖骑斗可胜,当下笑着应了声是,迈步出屋,甫一上马,只闻府外蹄声清脆,赵云手舞长枪,策马而入,笑道:“爹,这是三匹好马!”话音方落,调转马头,同时催发通马之力,只见马儿跨前数步,轻轻一纵,于四蹄凌空之际,翩然转身,稳稳落地,姿势潇洒利落至极。
“岭儿,你枪法确是比子龙高出一筹,”秦施站在一旁,出言提点道:“但子龙通力勃发,马儿蹄法必章法大异,你须小心应对。”
“是!”
“子龙,当日公孙将军与张燕一战,你亦瞧得分明,”秦施转面望向赵云,缓缓道:“若以单单枪法而论,公孙将军实也强不了多少,但却仍将张燕斗得几无还手之力,所凭正是蹄法高明。”
赵云双目闭起,将当日雪馆外的一战细细回忆,深深点头。
“切记,通力如潮,切不可强放强收,”秦施道:“莫又将马儿累死了。”
赵云答应一声,拍了拍马儿的额头,调转枪头,笑道:“领教二哥高招。”
这兄弟二人多年来一同习武,独斗拆招,不计其数,这一句“领教二哥高招”,不知说了多少遍,但就是这一句如此熟悉的话语,此时却另秦岭闻之一怔——他端坐马上,眼望着眼前英气勃发的赵云,顿生陌生之感,只觉得赵云在数日之间,身上仿佛有了另外一种气质。
这种气质,不是令人心颤的杀气,而是一种从容淡然,却无处不在的灵气。
不见漫天飘雨,衣衫却微湿。
往日交手,虽不乏酣斗百合之局,秦岭总是胜多负少;但今日,此时,此地,恍惚之中,秦岭忽然觉得这一战必败无疑——这种感觉如此强烈,连他自己都大吃一惊。
赵云见秦岭表情凝固,久不出手,一声清叱,进蹄扬臂,长枪抖刺而出。秦岭未战心乱,遮拦不定,斗了十余合,“噗”的一声,已便被赵云击中右肩。
两人对招,正是以枪柄击中身体决胜负。
“用心!”朝秦岭怒瞪一眼,喝叱道:“再来。”
赵云收枪回马,再次出击。秦岭稳住心神,这一次出招,自是稳健得多,但赵云胯下之马,蹄步灵动异常,使得他出招之力度,速度,精度,均大胜往昔。秦岭连连呼叱,守不多时,又被敲中腹部。
秦施在旁瞧得分明,知道赵云枪法并无明显精进,正是凭借蹄法,得以将骑斗之力提升,乃点了点头道:“岭儿,出营。”
秦岭闻言错愕,道:“爹......”
“出营!”
秦施此言,明明白白,是要让秦岭一营四骑,聚斗赵云。大屋中的秦夫人闻言,由兰儿挽着,走到院中,朝丈夫嗔道:“你又发什么疯?”
“你莫管!”秦施向妻子摆摆手,道:“反正用的是枪柄,伤不了筋骨。子龙,我欲窥视你通力奥秘,须你出全力不可。”
赵云正待答话,门外骑兵报一声“文将军到”。秦施闻言,微微一惊,三步并作两步,亲自开了门,躬身含笑,将文丑迎了进来。
文丑右掌抓住秦施肩膀,迈步府中,大声道:“秦兄,叨扰!我欲与赵将军一谈。”他此来正是要设法帮赵云将一身强劲之通力,转化为控营之力,抬头一瞥间,却见赵云与秦岭均是手持长枪,立马院中,哈哈一笑,道:“这兄弟二人正在练招么?好得很!秦兄,我今日可要细细观斗。”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秦施笑道:“这两个孩子,鲁钝至极,正要须文将军提点。”
“好说,好说!”文丑昂首阔步,来到院中,抱拳与众人打了招呼,嘿嘿一笑,在旁站定,指着赵云,道:“来!瞧瞧你本事如何。”一面望向秦施,问道:“怎个斗法?”
秦施笑了笑,道:“正要让秦岭引一营四骑,与其相斗。”
文丑“咦”了一声,脸现惊奇之色,道:“妙得很,来!”
秦施点了点头,朝赵云秦岭二人各凝望一眼,肃容道:“你二人可须好好表现一番,若能得文将军几句点拨,必是受益无穷。”
赵云与秦岭斗了两场,忽觉自己通马之力,运转收放,大有精进,但独斗秦岭一营,定是必败之局,唯有尽力遮拦,力求不在文丑面前露丑,闻父亲之言,不由窘然一笑。
秦岭两次速败于赵云,心乱难止,怒火隐现,又见文丑前来观战,心中决定全力以赴,乃呼来四骑,双眉一轩,对赵云森然相向。
赵云气敛神聚,长枪点地。
秦岭闷叱一声,一营四骑分四个方位袭向对手,四柄长枪同时攒刺,势道颇为迅猛。赵云运起通力,胯下马儿四足忽振,斜斜一移,令四敌之击,尽数落空。
场边文丑秦观见了,同时叫好。
秦岭一营之数虽远不如秦施,但攻系战法之道,颇得其真传,此招全力出手,想赵云必是遮拦不及,料不到被他如此轻描淡写,一避而去,当下怒吼一声,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