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会不知道,今天他面对自己时自称一直都是“我”,只有“我”。
哭了不知道有多久,眼睛经已肿得没法见人,更是不敢抬头去看他──白音不安地低着头推面前的人,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怎样面对迹部了。
迹部也没说她什么,轻轻拍她脑袋,“我去弄点毛巾和冰回来。”
白音默默点头,要是她就这样出去,困惑的会是迹部。
后来迹部一连串的处理白音都没说话,只是红着眼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接过毛巾和冰敷眼睛,后来迹部说送她回去时,也只是点头不发一言,乖乖地跟着他出去。
看到这样安静乖巧听话的白音,迹部心情相当复杂,一边心疼她却又觉得跟平常有种反差萌,并且不禁担心她会不会就这样以后都不跟自己说话了。
瞥了一眼校门方向,迹部对车内的人说:“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一个人没问题吧?”
白音还是只懂得点头,她眼睛虽不怎样肿了,看起来却还是那么软弱无助,一路上可没少把同学们吓到。
看着汽车扬长而去,迹部眼角余光就看到一个拳头朝着自己挥来,而他不躲也不闪,正面接住了对方的怒火。
四周的学生经已在低声私语,甚至有男生想上前帮忙拉开对他们学生会会长使用暴力的人,可迹部却抬手阻止了。
“换个地方说话吧……这是为了你好。”
“哼。”
一看四周没人,亚久津便忍不住立刻逼问道:“喂,你这混蛋最好老实回答老子……为什么要把那家伙逼到这个份上。”
“那样的她本大爷已经看不下去了。”迹部眨了眨眼,眼神凌厉地盯着他,“你才是,好像已经认识她很久了吧,为什么一直什么都不做。”
亚久津一拳揍在旁边门上,“现在是老子在问你,别反问老子!”
迹部对亚久津这刻的态度不怒反笑,“呵,那本大爷告诉你,若然是我不会一直放任她处于这种状态的。是你没能帮上她的忙,这不叫尊重她的选择。”
迹部直接又一针见血的话刹那间像是让亚久津红了眼框,到底是因为怎样的情绪不得而知。
“别以为这样就算是拯救了那家伙,你根本什么都不了解,别想着利用她去表现你的伪善!……要是不能做到最好,那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出现。”
迹部听着,总觉得这话中有话。
“我绝对不会中途离她而去,并且尽我所能……刚刚这段话,该不会是你过往的经验吧?”
“别跟老子说这些废话!老子的事不用你管!”
嘴上是这么说,可亚久津的思绪一刻间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一天──
年幼的自己正在跟她生气,也因此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到他发现事情超出自己想象时,便经已在拼命求着大人们帮忙找她出来。
当时他想过许多种结果,最坏的是可能经已来不及,要是及得上的话,哪怕她会生气会高兴会怎样他都没所谓了。
然而当大人们推开家具在柜子角落里找到奄奄一息的她时,她却是说了这么一段话。
“阿仁,你还是来了呢……但其实你可以不用来了。”
“反正最初你是不打算来的吧。”
要说这是在怪责他出现得太晚又不全是,这时的她经已没在等任何人来拯救自己,以至于一直都没被人发现。
明明那么多人来来往往在那里奔走,就因为谁都没说,所以谁都不知道她的事,而她自己也宁愿忍耐着痛苦都不愿发出求救讯号。哪怕她只是喊一声,随便用手脚敲一下制造点声音,都能够让外界知道她的存在,甚至她还有机会独自走出来。
可是她没有。
她只是安静地待在那里,等待着不久之后迎来自己人生的终结。
可偏偏这样的她就被亚久津救了。
迹部是真心不能理解亚久津的想法。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要这样说?”
听到迹部的声音,亚久津别过脸摆脱回忆,“……你认为是为她好而做的事,真的是她所希望的吗?”
“她可是对生活的一切都不抱期望的人。”迹部皱着眉,非常严肃地告诉他,“要是上次她跟妹妹情况对调,要是凭她的意志,恐怕永远都不会醒来了吧。”
“那也是本人所希望的。”
就在迹部难得一次情绪暴走甚至想要同样地对对方施以暴力的时候,忍足及时地出现阻止了事情的发生。
“说话好好说,别动手啊。”忍足非常没诚意地上前劝架后,看了眼迹部挂了彩的脸,“诶,我这是来晚了吗?”
忍足这副敷衍的态度让迹部脾气尽消,有气没处发。
两人都明显不想理这家伙,好歹他在白音心中还是有些地位超然的。
“来来来,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吧。”忍足仍在好言相劝,想说当个公平的中间人。
迹部很不给面子地说:“我看你只是想套话而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