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记忆里一点都不一样,眼睛有些肿,鼻尖点红。因为刚睡醒,整个人有气无力,也因为好不容易睡一觉,耳朵都睡热了,原本那些个张扬的耳钉不知去处,只剩下几个耳洞的印子,看上去脆弱可怜。
陈砚冬移开目光,安静陪着,过了会说道:“不用谢。”
等所有事情都告一段落,郁焕直接飞回澳洲继续学业。
平家人回了老家,郁焕本想送一趟,后来被平母拦住了。
“我知道你这孩子心善,子易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是他的福分……”
平母抬手擦了擦郁焕潮s-hi的眼,“没事的,都过去了,你这样子,子易看了会怪我”。
“有空常来看看阿姨。”
郁焕点点头,“肯定”。
陈砚冬从尼泊尔正式回来后,郁老先生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焕什么也不说。那段时间天天飞北京,我只当他乐队有事,忙,谁知道出了这样的事。现在心里会藏事了……”剧本被合上,郁老先生拇指擦了擦封面沾上的墨水印,陈砚冬见状递上纸巾。
“小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全写在脸上。现在倒好了!”
郁老先生生气地摇摇头。
做长辈的,既心疼又担心。
“小焕懂事的。平子易的丧事都是他在帮忙。”
陈砚冬转头看了看书房门口站着的郁老夫人,宽慰地点头。郁老夫人依旧皱着眉头,看着陈砚冬似是有话要说。
“就不应该惯着他!出了这样的事都能一声不吭!我非要和她姑姑说!当初玩什么音乐,乱七八糟的,书也不好好读!”
郁老先生没有发觉自己说的话里连带了“圈里人”陈砚冬,等到意识了,面色尴尬。
陈砚冬若无其事,面不依旧温和。
“他要是有你的一半就好了。你是聪明人,像你爷爷。处身立世有本然之分,夕惕朝乾,家训得好。”
郁老爷子叹了口气,“他父母走了后,这方面我也有错,没有太管着,放在身边养了几年又扔给了他姑姑……这孩子……”
郁老爷子实在心急,陈砚冬毕竟是外人,情绪上到底不好表露太多。
陈砚冬也发现了,茶水重新上了一遍后便体贴请辞,郁老先生心里有事,就没有留人吃饭。
挂衣杆立在门廊口,陈砚冬走过去穿好大衣,刚要出门的时候就见郁老夫人急匆匆从厨房走出来,压着声音叫他的名字。
“老头子心情不好,砚冬心里别——”
“没事,怪我,不应该说太多。”陈砚冬没有丝毫介意,而是歉意一笑。
“哪能怪你呢!”
郁老太太宽了心,亲昵拉着陈砚冬转身进厨房,“这是润嗓的梨汤,你喝点再走”。
“好。”
陈砚冬没有让老人家太为难,放下手里的文件,就坐下来喝。
“就是我这个老婆子有件事要麻烦砚冬……”
陈砚冬在门廊口就已经隐约知道了,当下放了手里杯子说道:“您尽管说。”
虽说最佳花期已过,中央大道上还是大片梦幻的紫蓝色,两侧是尖顶教学楼,深红明黄相接,玻璃上倒映着水蓝天空。
刚刚下过一场雨,空气里飘着草木清香。
陈砚冬坐在长椅上,看着对面正四处张望的郁焕,笑了笑,没有立即起身。
郁焕接到陈砚冬电话的时候正在图书馆打印资料,一时没反应过来,挂了电话就往外走,直到后面的老师叫住才没忘记重要的东西。
太阳有些晒,厚厚一沓都被郁焕举在了头顶,看到陈砚冬的时候,身旁的一株蓝花楹正晃悠悠地往下撒花瓣,撒了一纸面。
☆、第二十一章
陈砚冬知道郁焕好看。
如果在娱乐圈里,郁焕是能仅凭颜值就大红大紫的。
宋莅行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会好几次流露出想要发展郁焕的想法,不过都被陈砚冬回以警告。
当郁焕站在树荫花影里朝他笑的时候,他还是晃了神,低头自嘲,陈砚冬啊陈砚冬,你究竟在想什么。
“祖母可真不把你当外人!居然使唤你这个大明星来。”
郁焕路不好好走,走一步滑两步,最后倒正好“滑停”在陈砚冬面前,两人之间离得极近。
郁焕拍拍手里一沓纸,花瓣落了一脚面,这下又是晃腿又是跺脚。
陈砚冬看郁焕忙不停,好笑:“你祖母不放心你,就托我这个外人来看看。”
“可别,你还是外人!?”
郁焕好不容易搞定了,抬头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