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小葛,喝酒喝酒…”
灯红酒绿,男男女女,众生醉态,又是星辰度假村再普通不过的一夜。一间包厢里,一位五十多岁微胖秃顶的客人正在往一个四十岁上下,身材姣好的、穿着职业套裙的女人杯中倒上满满的酒。而这个女人,不是别人,竟是那公司元老级人物——行政经理葛云舒。
“张大哥简直神了!这牌技,我服,我服…”葛云舒爽快地喝下这满杯酒,面色已经微微潮红,眼中带了三分醉意的她,显得女人味愈发十足了。
张大哥欢喜地搂了一把葛云舒的腰,葛云舒顺势贴在他肩头,挽起胳臂,千娇百媚的模样,与办公室里那个面试新人时冷若冰霜的她判若两人。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推开了一条小缝,一张熟悉的面孔探了进来,小声对她招呼道:“葛经理,你出来一下,有事。”
是王淑芬?葛云舒愣了愣,不知她有什么事。这时,张大哥以为她没看见,拍了拍她提醒道:“小葛,门口有人找你呢。”
张大哥都这么开口了,葛云舒还能推诿什么?只好满怀歉意地从张大哥怀里站了起来,带着三分醉意的步伐向门口走去。一边走,心中一边抱怨:“有什么事情自己不能解决的,非要叫我?没看到我正忙着吗?”
拉开门跨了出去。
可就在这一刻,她忽然愣住了——刚才明明在门口招呼她的王淑芬怎么突然无影无踪了,出现在面前的,竟然变成了大堂经理王健柏一张板着的脸?
她以为是自己喝多了,用力眨了几下眼睛,四周环视了一圈,可还是没有看到王淑芬的影子,就好像刚才在门口招呼她的压根就不是王淑芬而是王健柏一样。
“葛经理。”王健柏尊称道。只是说这话的时候,他那面无表情的神态,与葛云舒面试新人时的模样倒颇有几分相像。葛云舒隐约感到了一丝丝来者不善。
“王淑芬呢?”葛云舒径直问道。
王健柏却丝毫没有要回答她问题的样子,也径直问道:“你知道你走进这间房已经过去多长时间了吗?”
脊背忽然惊出一阵冷汗。刚才的那一大杯酒已经有些上头,她瞬间一阵天旋地转,话也说不出来。
王健柏仍旧面无表情,声音毫无波澜地问道:“葛经理进公司已经这么多年了,称得上公司的元老。对公司的要求肯定比我一个‘新来的’要熟悉吧?”
葛云舒彻底明白了他的来意,心头惶恐又恼怒,反问道:“你跟我说这话什么意思?”
王健柏理都没理她,继续面无表情背诵起了公司守则:“任何非公关部员工,未经批准不得擅自进入客人包厢,如若客人要求,停留时间也不得超过五分钟…”
“你是在跟我说话?”恼羞成怒的葛云舒狠狠打断了他,“你确定你是在跟我说话?”
王健柏又一次无视了她,自顾自面无表情说下去:“不管是什么部门的什么人,都没有例外…”
“王淑芬在哪?你给我把她叫过来!”葛云舒又恼怒地打断了他。
王健柏仍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进这间房,已经超过了二十分钟,而且连牌都开始跟客人打起来了,想必你是打算在里边呆上两个钟头吧?”
“谁说我进去二十分钟?我进去才五分钟功夫!”葛云舒没辙了,开始抵赖。
“谁都能证明你进去了二十分钟。”王健柏对答如流,用眼角扫视四周。他的周围与附近,何俊毅与那些保安,还有服务生都整整齐齐地站在岗位上,同样面无表情。
“你说这些废话是什么意思?”在酒精与恼怒的双重刺激下,葛云舒的脸越来越红,情绪越来越不可控制。
王健柏的声音不夹杂一丝喜怒哀乐:“不但谁都能证明你刚才进去了二十分钟以上,而且谁都能证明,你以前也经常进客人包厢二十分钟以上,另外,还有证据表明,你进这些房间,大多数都不是在客人要求之后才进的,而是擅自进去的,甚至有时候连那些熟客都对你的出现感到意外。”
“谁说我是擅自进去的?谁说熟客意外了?你这说的什么话?”葛云舒被戳痛了,冲王健柏发火。
王健柏语速不紧不慢,将她的老底明明白白揭了个通透:“上个礼拜,你擅自进入李董房间,装作钥匙之前丢在那里了,要去找,‘找钥匙’期间对李总不停抛媚眼搭讪,后来李总就把你留下跟你喝酒玩骰子了;三天前,你擅自进入周董房间,装作要检查服务生的酒水登记卡,故意用各种方式拖延时间,期间不断对周董抛媚眼搭讪,后来周董就把你留下跟你喝酒玩骰子了。再早之前那些‘‘检查接线板’‘找书’‘找卡’的借口,相信你肯定还记得,我就不用再一个一个提醒你了吧?”
好一番揭底!顿时,那平日里高傲的女主管葛云舒,就像赤条条暴露在众人面前那样羞恼不堪。她血气上涌,失去了理智,指着面无表情的王健柏的鼻子骂道:“你又算什么东西?一个大堂经理,也有资格在我跟前口出狂言?我真不屑在你这种低等货身上浪费时间,先把王总叫过来,再让他跟我说这些吧!”
王健柏不愠不恼,嘴角竟还泛起一丝冷笑,从两个鼻孔里哼了声,“关于这件事,我只是王总的传话筒,这要不是王总的意思,我会跑过来找你?你以为我就想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虽然早已有所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