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狄天夏彻底睁开眼睛后,才发觉自己身上缠着白色的纱布,躺在硬硬的东西上,让人很不舒服,像是石头,身体的四周被石壁包围着,偶尔飘进来一阵阵纸烧焦了的味道。
这尼玛什么鬼地方,明明记得是被仇百常毒晕在水潭边的沙地上,这倒好,一觉醒来,还挪了个睡觉的地儿。
狄天夏心里正纳闷着,痛哭欲绝的声音由远及近。
“我的儿啊!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呢,早知你有今日,当初就不该让你习武,呜……呜……”
“夫人,节哀顺变吧,小心哭伤了身子呀。”
“你让我怎么不伤心,虽说天夏什么也不会,也没有为家族做过什么贡献,可他毕竟是我的亲骨肉呀!”
狄天夏一下子明白自己身处何境,然而他并不急着解释。因为他知道家中一定潜伏着奸细,不然仇百常是不会想到在那潭水之中下毒,念及此,便合眼假寐。直至中午,祭堂内没了动静,只留下狄天阳一人守堂时,狄天夏才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出石棺,绕到天阳的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长兄,别来无恙啊!“
天阳木讷了半会儿,感觉这个声音似曾相识,对,就是那死去的弟弟的声音,天阳直冒冷汗,像一根冰凉的刺,刺入脊梁骨。
吓得天阳跪拜在地,嘴中絮叨着:”小弟呀,你的音容笑貌,为兄一定铭记于心,倘若你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请务必托梦给我,为兄我一定帮你完成心愿,安息吧!“
“恩,长兄,我的确有未完成的心愿,不如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吧。”天夏见天阳吓得直哆嗦,感觉好玩,便开始装模作样起来。
“你说,为兄听着呢。”天阳一本正经地答应道。
“长兄,我临死还未见着我的嫂子,长兄可否现在带来给小弟看看?”
“为兄虽说现在还未有过门的妻室,但为兄若成家后一定每年到小弟坟上上香祭奠。”
“长兄,难道你想以此搪塞我的生前未了的心愿吗?这真让我死不瞑目呀!”
“那你说,让为兄现在上哪儿给你找嫂子去?”
天夏看着兄长的样子,越发觉得好玩,不经意见,笑得嗤出声来。
天阳虽说驽钝,却也不是完全的笨,越想越不对劲,转身朝着笑声处看去,一个活生生的狄天夏正躲在墙角笑得前仰后合。他也不责备,站都站不稳地就径直向着墙角跑去,一把将小弟搂在怀里:“吓死为兄了,原来你还活着!”
虽说,被长兄发觉了,却也并不觉得哪里不妥,仍然止不住笑。
“小弟呀,你可把这一家上下吓死喽,快随我去拜见父母,让他们少些担心。”
话音刚落,笑声戛然而止。
“不,我不去,我现在还不能见父母,长兄你可知,我差点命丧黄泉。”
“嗯……我听发现你的下人说,你是练功走火入魔,不慎猝死的。”
“照长兄这么说来,倘若我真的死了,恐怕也死不瞑目了!”
“小弟为何如此讲话?难道另有隐情?”
“不错,有人在潭水中下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断肠散,即便后来是下人发现了我的尸体,可是体内的毒性早已通过皮肤挥发出去,找不出一点中毒的迹象,所以才会被别人认为我是练功猝死的,这恰是着了他们的道。”
“他们?小弟所言是何许人?”
“仇家少主——仇百常!”
“他?怎么会是他?他又是如何知道你一定会饮用那潭水?”
“这正是我所疑惑的地方,我怀疑,家中一定藏有内鬼,所以,我不希望父母知道我活着的消息,以免打草惊蛇。”
天阳听罢,连连点头。
“为了不引起族人的注意,我暂时搬出去住,二老就麻烦哥哥多多照顾了。”
“这你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二人合计之后,天夏转身就悄悄地离开了城主府。
话说,狄天夏走后,寻了城外的一处客栈下榻。
可这城外毕竟比不上城内,各色人等,鱼龙混杂,所以城外的客栈环境自然是差了一些,夜里时常不得安宁,鸡鸣狗盗的事情常有发生,狄天夏自幼便出生在名门望族,娇生惯养,况且又是第一次出门在客栈下榻,自然也是呆不住的。
这日,客栈中来了一伙人,个个扛刀执鞭、面相凶煞,观者无不胆寒。
“几位大爷舟车劳顿,不知是要吃点什么还是想要喝点什么?”小二迎了上去,寒暄似地问道。
为首拿着虎皮鞭的摆了摆手,“小二,老子问你,最近你这儿可曾有来过一位富贵人家的女子?”
“这城里城外雍容富贵的人家多了去了,不知客观问的是哪一位女子呀?”
“老子是粗人,只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女子,你只说见没见过?”虎皮大汉扬着手中的鞭子。
“这……这……客观您这叫我作何回答,小人看得人多了去了,实在记不清了。”小二见他扬着虎鞭,有些害怕。
虎皮大汉见他吞吞吐吐,以为是个知情不报者,便将虎皮鞭狠狠地朝着小二的脑门上扬去。
狄天夏早就看不惯这帮“恶匪”横行霸道,虽然知道自己修为不高,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江湖道义,眼下恶霸欺凌弱小,作为旁观者是可忍孰不可忍,冲上前去,凭着自己多年练就的内家剑法,硬生生地便将招呼过去的虎鞭挡了回去。
“哪来的混小子,敢当本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