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里头非常破旧,一看就知道已经很久没有信徒来清理打扫过了,残破的黄布条挂在庙的各个角落,沾染着灰尘,宛如蛛网一般遍布。
庙墙的正中央挂着一张鬼面具,确切的说那不是挂着,而是被死死地钉在墙上头的房梁上。
鬼面具长得很狰狞,青面红眼牢牢的盯着进庙的每一个人,四人一进去就感觉好像是被两道森然的目光给盯住了。
鬼面具似是看守着庙宇,又像是镇压着整个封门村的冤魂。
鬼面具的正下方是一个神龛,神龛周边的雕刻已经模糊不清,缺了边边角角,看上头积的一层厚厚的香灰,想来以前这儿的香火应该还算鼎盛。
看神龛上的摆设,原先这里应该还放着两尊石像,或许就是封门村历来所信仰的鬼偶,只是不知为何,如今这两尊鬼偶已经不在原地,而是变成了眼前这个诡气浓浓的草人。
自古以来就有一种巫术,以草人为体,写上人的生辰八字,是为诅咒。
可诅咒人病,亦可诅咒人死。
通俗的来讲,这是一种降头,属于控灵的邪术,名为灵魂降。
只不过,眼前这个放在神龛上的草人却并非是以诅咒为主的灵魂降,而是一个替代物。
清明走过去率先看了一眼,然后朝着三人招了招手,“你们过来,这草人替的人你们应该认识。”
草人是用最普通的野草扎起来的,扎得并不怎么好,上面贴着一张白色布条,布条用两枚钉子钉在草人身上,看上去极为瘆人。
白色的布条上用墨水写着一个人的生辰八字,下面还有一个署名——苗菁。
“苗菁?”陆小川轻咦一声。
他觉得很奇怪,如果按照他之前的推断,苗菁来到封门村是为了破除活不过二十岁的诅咒,虽然她最后在封门村里出了事,可为何她的生辰八字会出现在这里?
不可能是苗菁自己下的诅咒,可除了苗菁,又有谁还来过封门村?
是谁做的草人?又是谁写的八字下的诅咒?
“之前听你们说,这个叫苗菁的女孩,她的祖上跟封门村似乎有着很大的关系。”清明似乎想到了什么,“也许正是因为这个,苗菁才会身死,而且以草人之躯被当作替身留在了这里。”
“你的意思是?”陆小川不太懂清明说的意思。
清明看了那草人一眼,顿了顿说道:“其实,封门村还有一个奇怪的习俗,这个习俗是专门以阴女之身用来加固三座庙的封印的。”
那是传承了很多年很多年的习俗,或者说这习俗本身就是一个诅咒,一个以生侍死的诅咒。
历代封门村都会选出一个女人,与其说是选出,倒不如说是一脉相传,因为所谓选出的女人都是出自于那个家族。
那个家族但凡生有女子,左脸上必会带有一块胎记,不过这个胎记只会出现在一个人的脸上。
当女婴坠地,不像其他婴孩那样是伴随着哭泣声出生,她从娘胎出生以来便不会哭,左脸上更是长着一块巴掌大的胎记,这便是初生的阴女。
谁也不知道这个村子为什么会有阴女这么一类人存在,或许是因为村子实在是太过诡异,诡异地诞生出了阴女这么一个非人非妖的存在,以此来镇压住村中的诡异与阴邪。
阴女自出生以来只会被家人养到六岁,至于六岁以后,家人便会让其一人生活,再也不去理会她。
此后不光是家人,就连其他村人也不会待见她。
清明说,这是一种孤立,是一种刻意为之的孤立,因为阴女肩上负着与生俱来的使命,所以绝不能让她产生过多的情感,无论是亲情亦或是爱情。
阴女从一出生就注定了悲惨的结局,不像是别的村民虽说也遵循着不出封门村的规矩,但若是诚心想出去还是能够出去的,可阴女却不同,她无法离开村子,否则在外界将活不过二十岁。
可即使待在村中,由于自身的体质以及封门村内阴气大盛的恶劣环境,她的生命也走不了太长年岁。
阴女的职责有两个,一是诞育下一任阴女,二是守护封门村。
在阴女十六岁那年,村人会开始安排壮年男子与阴女行房事,以此来生育下一任阴女。
只不过,怀孕原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别说是怀上非人非妖的阴女,所以结果可想而知,现任的阴女必须不断地与村民进行交合才有几率怀上下一任阴女。
这对于一个才十六岁的少女来说,是一件多么恐怖与残忍的事情!
而待到下一任阴女诞下,现任的阴女便会上山进庙,然后终身侍奉那个被镇压的妖物,直至死亡。
这算是一种加固封印的手段,即以阴女之身侍奉妖物……
……
陆小川很震惊,他无法想象一个女子的命运竟是如此。
虽然他在地府的时候见识过骨女生前的遭遇,还有绣花鞋女鬼的惨痛经遇,但现在得知封门村的阴女习俗,他同样无法接受。
这不仅仅是一个人的痛苦,更是一个家族的痛苦。
无论是待在村中默默接受这种可笑的命运,或是逃离封门,阴女终其一生也无法与封门村彻底断去瓜葛,谁曾想过一个村子的阴诡痛苦竟是要一个少女来承受!
现在陆小川才知道为何在赶尸匠面相丑陋的情况下,苗隆景的高祖母还是愿意跟着高祖父走。
原因只有一个,她不想受到村中男子的欺辱。
在那样一种氛围下长大,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