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谁缘素手试新妆 四 (1/2)

等莫坤敏夫妇赶到大堂时，莫家众人都已坐定，只见莫徵薇坐在主位，面露愠色。莫梓婕夫妇伴在莫徵薇身后。莫乾睿坐在右侧，姬千语坐在左侧，莫无心却早被莫家仆人带出去吃东西了。

莫徵薇见莫坤敏夫妇到来，发难道：“你便是三哥的儿子莫坤敏？”

莫坤敏不敢大意，叫了声姑姑，又拉过李青舟道：“青舟，快见过四姑。”李青舟刚想进前参拜，却又听莫徵薇冷声道：“我没问她，我只问你，宋可可还是你妈妈？”

姬千语望向莫坤敏，心道：“妈妈就是妈妈，怎么叫还是你妈妈？这莫家人说话可真是奇怪！”

莫坤敏点了点头道：“您也认识我母亲？”

莫徵薇说道：“那个贱人，怎么会不认识？”

莫坤敏猛然抬头，对莫徵薇怒目而视，莫乾睿也是用异样的眼光望着莫徵薇。莫徵薇又道：“不是说害我三哥和孙儿的凶手找到了吗？怎么不把那小子也带上来让我瞧瞧？”

莫坤敏一怔，辩解道：“不，明禅不是凶手！”

莫徵薇道：“原来那小子叫莫明禅。”又朝莫乾睿道：“难道还要我自己去请吗？”

莫乾睿这一家之主的位子坐久了，便见不得有人在他面前吆五喝六。但这人偏生是自己多年未见的姑姑，辈分比自己高。也只能忍气吞声道：“四姑，这大堂不是理事的地方。还是去祠堂为好！”

莫徵薇道：“那还等什么？葬礼要明日才办，今日把这些事情处理完了，免得过些天又有人死，索性明日一起吧！”说罢，向莫梓婕道：“前面带路，去祠堂。”

莫徵薇等人离开后，李青舟怒色道：“大哥，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女人又是谁？莫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来作威作福？明禅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这女人便信口雌黄，大哥想害我家明禅也不用如此操之过急吧？”

这却是李青舟误会了，虽然莫明禅前几日冲撞了莫乾睿，但这些天莫乾睿思索再三，越发觉得事情蹊跷，莫明禅也绝非大凶大恶之徒。本来他是想等莫角寒丧事办完了，稍事惩罚一下莫明禅便就此算了，却不想又杀出一个莫徵薇，而莫明禅的事，便是之前莫梓婕在她面前搬弄的。

莫乾睿有苦难言，先是招来一个下人，说道：“带二爷先去客房休息，好生伺候着！”

又向姬千语赔罪道：“二哥，对不住，家里还有些事要处理，您一路车马劳顿，先去歇息，等料理了家事，我再来向您赔罪。”

姬千语道：“家主言重了。”说罢便随着那小厮下去了。大堂内便只留了莫乾睿和莫坤敏夫妇三人。

莫乾睿道：“二妹，我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来得快去得也快，又怎么会跟明禅一般计较？这些年我待明禅怎样，你们也是清楚，又怎么会害他？”

莫坤敏点了点头，说道：“大哥，听四姑的话，像是今天便要杀了明禅，这可如何是好？”

不等莫坤敏说完，李青舟接过话：“哼，她要杀人，我便不会杀人吗？”

莫乾睿一个头两个大，暗想：“女人就是麻烦，现在又来了一个大麻烦！还好自己夫人死得早，不然家里女人越多，麻烦越大。”

经过一番周折，莫乾睿让老管家将莫明禅从寒冥司带到祠堂时莫徵薇已经在莫家宗祠等了半个时辰了。

见众人到齐，莫徵薇从香案上取过一把香来点燃，嘴里念念有词道：“赫赫始祖，庆元肇造；宗祖佑德，后世福享；文浩烟海，武运隆昌；怜我臣民，威赫四方；千秋万载，永盛尼桑！”

听她念完，莫家众人均想：“这祷文只有历代家主祭祖时才用，怎么她也知晓？莫非这女子真是莫徵薇？”

“谁是莫明禅？”这时，莫徵薇已焚香完毕，转过身来，朝众人问道。

莫明禅站起身来应道：“在！”

与几日前相比，此时的莫明禅面容已憔悴了不少，也清瘦了许多。当初莫乾睿将他押解在寒冥司，虽然管家交代了莫云逝要善待他，但爷爷去世，自己又蒙上不白之冤。这几日却也过得折磨。

莫徵薇看了莫明禅一眼，问道：“你是莫明禅？就是你杀害了我孙儿？”

莫明禅不明所以：“怎么这年轻的姑娘就有了孙儿，还说我杀了他？”

莫乾睿瞧见莫明禅眼中困惑，起身说道：“明禅，这是四奶奶，还不快跪下行礼？”

莫明禅从没听说过家里还有个年轻的四奶奶，但大伯既然说了，他也依言跪下，向莫徵薇拜道：“见过四奶奶！”

莫徵薇却不领情，仍旧问道：“你为何要杀我孙儿？”

莫明禅也甚是乖巧，脑海里转了一下，便知道这年轻的妇人便是莫凡音的奶奶。低声回道：“不，凡音弟弟不是我杀害的。”莫明禅辩解道。

“姑姑，你别听这小子胡说，凡音就是他杀害的。”说话的却是莫梓婕，她已认定是莫明禅杀害了莫凡音。原本随夫家她该叫莫徵薇一声婆婆，但此时却是在莫家，便随着叫莫徵薇姑姑，一来也是想让莫徵薇念几分香火情，为自己儿子报仇。见莫徵薇不为所动，当下又哭道：“我那苦命的孩儿啊...”

正要哭个不停时，莫徵薇开口道：“姬莫声，你家女人在此撒泼，你管是不管？”

众人没想到莫徵薇会当众不给莫梓婕面子，唯有李青舟觉得好笑。莫梓婕一愣，也不敢反驳，被姬莫声拉到一旁，也不敢再做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