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琴轻轻瞥眉,“公子,莫咒自己。”
薛唐笑了笑,推开怀中的两名女子,执起红琴的手,在手背上轻吻了下,“红琴,他一直不让我娶亲,我怎么娶你呢?难道你不想嫁给我?”
红琴摇摇头,“是的,红琴不想。”
这点倒是出乎薛唐的意料,他瞪大眼睛问:“为什么?嫁给我不好吗?”
红琴笑了笑,“薛家是江南第一大户,入了薛家门就等于进了是非漩涡,红琴不过是一个妓子,不想惹那些麻烦。”
薛唐闻言瞬间苦下脸,“完了,红琴都不要我,现在估计我是整个江南的笑话了。”
红琴但笑不语,她想嫁他,自然是想的,他生得这样好看,又这样有财有势,一个妓子,能嫁个这样的人家当然是好的。
可是,她想嫁他,他又愿意娶吗?或者说,他有谁不愿娶?他只是想找一房妻子,对他而言,是谁有什么不一样?
她身为娼妓孤苦多年,将来不过是想要一份安心踏实的依靠,薛唐固然很好,喜欢是喜欢他,却不适合婚嫁。
孙泽只顾自己吃自己的,全然假装没看到他,一碗米饭下肚,他看了看窗外,突然大叫了一声。
“哎呀,天色这么晚了,咱们该回去了。”孙泽说道。
“我才不要,”薛唐瞥眉,“你家里有娇妻儿子在等着,我又没人等我,回去也只有坐冷板凳的份。”他没好气道。
“可你总要回去的,回去之后还是只有冷板凳。”
薛唐瞪着他,这小子能不能不说实话!
“不行不行,实在太晚了,我娘子要担心了,我要先回去了,”孙泽忙着起身,“红琴,你好好陪薛唐,我先走了啊。”说着,便忙着冲了出去。
薛唐目瞪口呆地看着孙泽打开门消失在门口,然后狠狠地捶了下桌子。
他也想要个媳妇在家等着他!
他恨恨地继续喝酒,都怪他那个可恶的老爹!
“红琴啊,王老爷来了,点名要你去陪呢……”老鸨一边扭着步子,一边推开门,看到薛唐还坐在房里,忙着闭上了嘴。
这尊大佛最恨红琴去接客了,刚才她明明看到孙泽走了,怎么这尊大佛还没走。
果不其然,薛唐阴沉着脸色瞪着老鸨,咬牙切齿道:“你又逼她接客?”
“这话说的,我哪敢啊,一直都是红琴自愿的……”老鸨小声道。
老鸨还没说完,薛唐转过身看着红琴,一改刚才的凶狠,目光满满都是温柔,“红琴,是不是她逼你接客?”
红琴先是一愣,随即微笑着摇摇头,“不是,是红琴自愿的。”
“为什么?”薛唐挑高了眉头。
“既然处身风尘之中,我何必自命清高,有客人愿意找奴家,自当是喜欢奴家的,有人喜欢是极好的,既呆在这醉仙舫里,难道红琴还要立贞节牌坊不成吗?”红琴大方说道,一派大家风范。
“我可以娶你,我早就说要为你赎身,我可以娶你进门,是你不肯……”
“我的确不肯,你薛家门太高,一入深似海,即使有你护我,我也在那样的大户人家生活不下去的,我不想扯进那样的纷争里,我更在意的,是活在当下。”而最主要的,即使薛唐娶了她,给了她百般疼爱,唯独不会有真心。
打滚风尘那么多年,她怎么会在意所谓的荣华,想要的,不过是一份真心和依靠而已。
薛唐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
“好啦,”红琴轻声地哄着,“薛公子,时间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人家也要忙了。”
“红琴……”
“好啦,”红琴嗔他一眼,抬头对老鸨说道:“妈妈,差人送薛公子回去。”
薛唐心不甘情不愿地干瞪眼,却还是乖乖走了。
他就是这样,千人言比不上美人的一句话。
天刚蒙蒙亮,薛家的下人们该打扫的打扫,该准备早饭的准备早饭,一切似乎都很祥和,只除了东厢那边有些热闹。
作者有话要说:
☆、出走找媳妇
对此薛家的下人们都已经习惯了,这是每天都会上演的戏码,他们都淡定了。
“谁让你私自调动存款利息的?”薛唐坐在房间里,才刚穿上衣服,看到手中的账本,对着来人狠狠地砸了出去!
来人是薛家名下钱庄的金掌柜,每天早上来这里报备账目,被薛唐扔出来的账本砸个正着。
他硬着头皮忍下,却不敢闪躲。
“回禀大少爷,因为今年收成不好,以至于来钱庄存钱的客户也不是很多,钱庄为此损失了不少钱,所以小的才想将利息调低一分,好减少损失,一分,就只一分而已。”金掌柜忙着说道。
“一分?你这一分是减少了钱庄的点点损失,却让钱庄损失了多少老客户?他们万一直接把钱抽走,不存款了,那你该怎么办?”
“这……”金掌柜战战兢兢。
“目光短浅,鼠目寸光!”
“是是是!”
薛唐咆哮着,“你现在回去,马上将利息上调两分,务必使大家多来存款,万不可失了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