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歆听完,习惯性地吞咽了一下喉咙,用着寂寥的眼神望向其他地方,并不打算解释。
关世理有点难过又有点生气,声音略微抬高,“都这样了还不愿意告诉我?”
过了好久,叶歆抿着嘴从床沿微微将自己僵硬的身体坐直,同时发出一声叹息,向着关世理靠近一些,慢慢开口,“小时候……落下的。”
“?”坐在床边的有点疑惑地看向她。
“肩膀那处以及手上的都是小时候落下的,肩膀那处是烫伤的,手上那个是被砸的,现在已经差不多好多了,已经没那么疼了。”叶歆云淡风轻的说着,好似那些伤痕不是在自己身上。
“是谁?是谁在你身上留下的这样伤害?”关世理眼角微微泛红,声音带着发怒前的沙哑,有点颤抖地询问,“还有,背后的那些鞭伤也是同一个人?!”
“那些伤痕已经差不多消了。”叶歆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闭口不谈对她造成伤害的罪魁祸首。
的确,那些后背上的伤痕相对于肩膀和手指的那种伤害是微不足道的,平时看不出来,只有浸泡在水里才会显现出那些肉色的新痕。叶歆身上的伤从医学的角度一看就知道是他伤的,那些触目惊心的疤痕在关世理的心底久久挥散不去,这个人的痛苦,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就像刚才她一个人默默地在卫生间内给自己打了一支杜冷丁,这样的情况一直以来都是部长一个人承受的……
“再哭就真的像小兔子了……”叶歆凝视着关世理自责的表情,对方好看的眼睛慢慢开始溢出泪珠,叶歆捧住对方的脸,温柔地用指尖轻轻擦去快要溢出来的眼泪,打趣地说着。或许是之前那个拥抱,竟让她一点都没有排斥与对方的身体接触。
关世理深吸鼻子,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我只是觉得自己作为助理什么都做不了,很没用,真的很没用……”
叶歆从柜子里抽出诊断书,看了那些从11年就开始化验的单子,“你也看到了,指骨这边已经痊愈了。”
“那为什么还是这么疼,神经源性疼痛?”关世理当然知道那些诊断书上的内容,看着对方默默点点头,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神经性疼痛,病痛原理上是最不好治疗的,可以说有些人一旦得上这样的痛症,会伴随一生,在痛苦加剧的时候只有通过药理和激素治疗缓解疼痛,这也是加速身体机能负担甚至死亡在国内外的病例有很多。
“或许有一天会不痛了,也说不上。”叶歆并没有将自己的身体上的疼痛看的重要,而是用这样听似乐观的话安慰着助理。
“会经常疼,还是几天疼一次?在我来到您身边这段时间,部长也这样经常疼吗?”关世理抿了抿嘴,有点急切地问着叶歆。
叶歆笑了,突然发现助理今天从早到晚的焦急小模样这在往常是看不到的,“我到底应该回答你哪个问题好。”
“你别笑,当然要一个一个问答。”不容置疑的口吻。
“偶尔会疼一下下,之前都能忍住,吃些药也可以抑制住,这次是最疼的。”叶歆的声音低缓而温柔,她尽力实话实说稍加掩饰一些,好不让眼前的小泪人不要那么担心。左手被对方拿过去轻轻抚摸,一下一下,好像对待稀世珍宝。叶歆有点好笑地看着一直瘪嘴的关世理,她其实并不懂为什么助理会为了自己如此难过,这样温暖的感觉对她来说非常陌生的,“小花猫,我都没哭,你哭什么呢。”
关世理别了对方一眼,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本来看着心爱的人生病就会很难过的好吗!”
话音刚落,周围的空气都静止了。
叶歆瞪大眼睛有点惊讶的望着还在握着自己的手的助理,吞咽了一下口水,“你……你刚刚说什么?”
“嗯?”仍然沉静在自己难过的思维波里的关世理没有意识到她刚刚说出了惊人的“真相”,而是一脸疑惑地回望着心上人,“我刚刚说了什么?”
“嗯……你说,”叶歆定睛看着关世理,不知道为什么那句话对她来说如此难以启齿,想是自己听错了,摇摇头,不在意道,“没什么,我听错了。”
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关世理很自然地将手机递给了她,叶歆向着对方微微点头,蹙着眉看着手机屏幕,犹豫了一会儿便接下电话。
关世理眼睛凝视着对方的侧颜,心思却飘渺到何处,她努力想着刚刚自己上一句话是什么,聪慧如她,强大的大脑一下子便记起刚刚无意识说出的秘密,一下子涨红了脸。
“啊,部长就是刚刚……”关世理转过身尽量恢复平静,声音细如蚊吟想要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