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风清扬。
卧槽!
要不要这么神出鬼没啊!
这位笑傲江湖世界中数一数二的前辈高手,果然如传闻中所言,极度擅长躲猫猫,连这种犄角旮旯的山崖下都能涌现出他老人家的身影。
这么神通广大,你老人家要不要也上秘道玩一通啊?
我突然醒悟,风清扬所谓的大秘密,不正是华山秘道的秘密?
“那淫贼皮糙肉厚、人贱命硬,不会有事的。”
风太师叔貌似无意实则多事地补充了一句,令狐的俊脸唰地又白了不少。
估计令狐想的不是有事没事的事情,而是在评估自己地道不地道。
秘道是死的,人是活的,这样明杠杠地拒人于千里之外,真的好吗?这完全不符合以人为本的人文情怀嘛!
令狐到底是个厚道人,这才一柱香的功夫不到,已经开始坐立难安。
田剥光走的时候确实硬气,可配上这月明风高的背景,怎么看都是满满的背叛与凄凉,尤其我知道这哥们儿已没几天好活了,更在心里为他默默点上一根蜡。
再见!再见!阴曹地府里再会面!
“冲儿,走吧!”
风太师叔二话不说,见势不对,转身就闪。唯有如此,他那仙风道骨、翩翩欲仙的高手模样才能继续维持下去。
风太师叔可不会承认,他看到令狐那副伤心泫泣的小模样儿,心都快碎了,左右是个淫贼,这小徒侄孙怎么还惦记上了?
太师叔摇摇头,表示十分不解。
我才不管华山派这俩是副怎样的表情,如果不是还被拎着脖上的嫩肉,我都快要手舞足踏、原地打滚以示庆贺了。
多明显啊!
看这样子,就知道他们是准备打道回府了,还是准备走秘道这种非寻常路。
华山派数百年来最大的秘密居然被我康小辉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
唉!这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横竖我都还被令狐捏在手里呢,鬼知道什么时候我就变成盘中餐了!
这么一想,崖上未必比崖底更安全,然而,我还是想上去的,那里有广阔的天地,也有无数的小师妹,还有数不清的鸡腿鸭脖儿……
“太师叔,我……不跟你上去了!”
令狐深埋着头,挤了半天,居然是挤出这么句话来!
可怜我前腿儿后腿儿一条腿儿也没着地,想表达个失足打跌的心情都无能为力。
我真想摸摸令狐的脑袋,问一句,你被门板夹了吗?
疑似与门板进行过亲密接触的令狐继续说道:“太师叔,我去找找田剥光,我看他情况不太对劲!”
好嘛!原来不是令狐迟钝,是我迟钝,我愣没看出来他已经看出来田剥光的异常,还愣是觉得为老田点蜡是我的专属特权,尽管这特权屁用没有,但毕竟还是尊享独有版啊!
“你去找他?你找他做什么?”
风太师叔瞪圆了眼睛,不用说,我也知道他脑子里转的念头跟我一模儿一样,门板啊门板啊!
令狐埋头不说话,那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也不知道在想些啥。
“你找到他,还准备带他进秘道?让个外人知道华山派数百年的大秘密?”
风太师叔的声音开始变得严厉,他是宠爱徒曾孙没错,但在大是大非面前,老人家还是非常站得住脚,稳得住立场的。
风太师叔吹了吹雪白的长胡子,看起来像是划着雪橇的圣诞老人,一步步走近,最后停在令狐身前。
山风吹拂中,他的长胡子与我的雪白长毛追逐、纠缠,他坚定有力、修长好看的手高高地抬起,落下。
☆、9、双瞳
风太师叔慈祥地笑着,透着的是笑里藏刀的杀气。他那蒲扇般的大手掌十指箕张,极其富有震慑力,令狐目含悲切,却决然无悔,与风太师叔四目相对,毫不畏惧。
长胡飘飘的老先生一声叹息,最后,那手掌以一种缓慢却不容抗拒的方式落下,落在令狐的肩头。
哎呀妈呀!
我一颗滚烫烫热火火的心总算落回腔子里了!
刚才吓得我都不敢乱动弹,还以为令狐这回倒大霉、要被就地处决了呢!
我就说嘛,令狐这种至少还要活过几十章节、活蹦乱跳在江湖上搅风搞雨的魔主,怎可能因为我康小辉寂寂无声的降落,就改变了覆雨翻云的主角命运?
魔主就是魔主,被虐千百遍还是要毅然立于天地间、吼一声“谁敢砍老子”的主儿!
“不愧是我风清扬看中的徒侄孙!小子,够义气!”
听这意思,老风是同意了?
风太师叔这回是真的笑了,虽然一张老脸上布满了摺子,一笑之下那形象更是无比逼近原生态大菊花,然而因为他那堪比天人的风度,我依稀还是能够发掘出太师叔光辉岁月时的赏心悦目。
大概,这位华山派资格最老的前辈在年轻的时候也是离经叛道、不服管束的问题儿童!否则,剑宗近乎全军覆没,他老人家不思报仇雪恨,反倒在气宗的门墙内外悠哉游哉,何其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