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茹暮伸手摸了摸,那叶梗子猛地蜷缩成一团,这反应令他生出点同病相怜的苦闷,犹豫了没一会儿,就把它捧进屋。
有了车后,做什么都方便很多,但时间还是有点紧迫。等杨茹暮将菜拎进门,前后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他抬头瞥了眼摆钟,十点半。杨茹暮正想着杨翊泞怎么还没过来,门口就一阵动静,人一念叨事就来了。
只见这小家伙欢快地跑进来,“温小瑜,本王回来了!”
这个臭不要脸的,杨茹暮好笑地看了杨翊泞一眼,将徐医生招呼进来。
徐医生同手同脚地走进门,姿势滑稽怪异,笑容……特别勉强,杨茹暮又瞥了杨翊泞一眼,这小子正提着含羞草的茎叶左看右瞧,那盆草都被他揉搓得都抽筋了。
我居然真的就这么进来了?徐医生原本紧张地非常想以死明志,却被那盆含羞草吸引了注意,尼玛这年头的年轻人,怎么什么都敢养?
那可是坟花啊!
“温小瑜,你什么时候买的?”有时间逛花鸟市场,怎么没时间给他打电话?杨翊泞又揪了一把,扯下几片叶子来。
杨茹暮过去将那盆草从这魔王手中抢过来,放在了窗台上,“别人送的。”
“谁送的?”杨翊泞警惕地挑眉。
一旁的徐医生整个人都愣逼了,尼玛这年头的年轻人啊,到底是咋想的,这特么是能拿来送礼的么?怎么不干脆送个花圈得了!他看看这个,瞅瞅那个,脑子里转了几个弯,突然想到了什么,瞬间如被神雷劈中,僵立在原地。卧槽天知道他多想跳上沙发举着扩音喇叭大喊:这要是姓傅的送的,我劝你还是趁早报警吧!
老公送老婆这玩意儿,不是想弄死你,是啥?
傅玖那毛病连他都不清楚治没治好,对方还突然放弃了治疗,真是醉了!
可徐医生自认为他自个儿从来都是个优雅淡定的人,像他这种这么注重个人形象的极品绅士,怎么能跳上人家的沙发,那是哪种鬼?
徐医生淡定地整了整衣领,清了清嗓门。
杨茹暮自动忽略杨翊泞那个小眼神,转向徐医生,却发现徐医生一副看到骨灰盒的惊恐样,杨茹暮不动声色地问:“徐医生,这草你要是喜欢送你了!”
“……别别别!”徐医生吓得都快蹲地上去了。
杨茹暮想不通他怎么这副鬼样子,但转眼又想,这人好像一贯都是这么怪怪的,便又放宽了心,“徐医生,你从前是干什么的?”杨茹暮第一次看到他时,他是个儿科医生?
徐医生受宠若惊,“噢我啊!我最开始是做法医的!”
“是么!”果然不是临床出身的,杨茹暮礼貌地笑笑,重新走回厨房。
“哈哈是啊,我……”卧槽我刚才说了啥,尼玛怎么把老底都抖出来了,“……哈哈现在国家不是鼓励多点执业嘛哈哈……”
多点执业能从法医横跨到儿科医生?真以为他一点医学常识都没有?
难怪他那时候觉得杨翊泞的这位主治医生怪怪的,让一个法医过来给新生儿看病,也亏得傅玖想得出来,杨茹暮突然生起一股怒气。
杨茹暮回过头理解地冲徐医生点点头,表示他并没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徐医生擦了把冷汗,唉老傅啊,哥们儿快被你媳妇看透了!
这时候门外又传来一阵开锁声,杨茹暮一脸冷静地盯着门的方向看——姜冼的脑袋从门后探出来,然后大步流星地走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姜冼一进门就看到客厅杵着个不明生物,他意外地瞅了瞅,发现居然是那天那个法医,人都叫他什么来着?徐、徐……对了,“这么巧,徐法?”
徐医生拿手遮着脸,见姜冼都认出他来了,他才像不期而遇似的挠着后脑勺呵呵笑,“……啊原来你也住这儿!”尼玛幸好他刚才跟老傅媳妇报备了,否则这法医的马甲掉得也太冤枉了!
姜冼身后的陶厉苫面无表情地将大门关上,转过身看到杨茹暮时,眼神放柔了一点,表达对不请自来的歉意。
姜冼一面无所谓地拍拍他的胸膛,“就当自己家,别来那套虚的!”
杨茹暮对姜冼已经无语了,看到来的是他,放下心的同时也懒得再多看一眼。
陶厉苫受伤的腿骨折的地方很讨巧,复完位就能下地走,只是还有点不利索。徐医生作为一个医务工作者,职业病一犯起来,那点拘谨也就给忘了,他老妈子似的将陶厉苫扶到沙发上,又是端茶又是倒水,俨然也忘了这是谁的地盘。
尼玛千万别怪他一个学医怎么遇到病人这么不淡定,他一个做法医的,能将心理学、儿科学,以及坑爹的教育学学精已经很不容易了,骨科的事他还真不懂,给活人看病跟给死人验尸可不是一回事。
这年头分科分的那么细,那些全科医学也就是种理想趋势,小打小闹常见病都能看,太专的东西还得往专科医院送。
“做什么呢?”姜冼尾随杨茹暮窜进厨房,熟稔地将头靠上来。刚把头往杨茹暮肩膀上一搁,姜冼自个儿都愣住了。
姜冼这动作又让杨茹暮想起从前,那时候他还不怎么会烧菜做饭,手背上全是水泡,姜冼就这么靠着他,说是给他爱的鼓励,真是有病,杨茹暮僵着背,“滚!”
“……行行行,我滚!我和老陶的份你可别忘了!”姜冼咽下那一瞬间的古怪,故作迷醉地吸了口菜香,施施然地飘了出去。
客厅,杨翊泞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