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人的公务怎么办?”
县令大人耸耸肩道:“什么怎么办?本来就不是本官在办。本官离开几天也不会怎么样。”
“……”这样说出来真的好么?
安乐啼笑皆非,“大人为何也要去?”
“本官有事要问他,不去那谁去问?”
安乐撇撇嘴,“我以为大人会等我引他来定安县的。”
县令大人冷哼一声,“本官傻吗?等你引他来?”
安乐深吸一口气,选择了沉默。
事实证明,县令大人的手下办事挺利索的。安乐前脚刚踏出书房,后脚小厮就通知马车备好了。
而县令大人干巴巴道:“马车早上就准备好了,要不是你正午才起来,本官就已经踏入领县了。”
安乐眨眨眼,干笑了几下。
于是,怀里揣着那三枚铜板,拎着两斤的白馒头,安乐一屁股坐在了县令大人马车的坐垫上。
铺着昂贵柔软的野兽皮毛,这使安乐觉得很暖和,即使入秋了也不觉得冷。
赶马车的车夫是个中年男子,带这个破破烂烂的草帽。挥舞马鞭的动作也十分熟练。
颠簸中,安乐见县令大人抱着胳膊靠在靠垫上睡午觉,便取了个白馒头塞进嘴里,经过几天的磨练,安乐终于习惯了不喝茶水干吃馒头。
撩起窗纱,看着窗外的景色,安乐盘算了一下,莫约晚上就可以到领县了。
赶路是无聊的。
安乐只能捏着白馒头数经过了几棵树。
“无趣?”县令大人忽然出声,把安乐吓得不轻。
“大,大人,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县令大人轻哼一声,再次闭上眼睛,“你觉得无趣?”
安乐叹息道:“什么都不能做,能有趣到哪里去?”
“你一般玩什么?”
安乐却被问住了。
他一般玩什么?除了干着本行偷偷银子,他也只是在墙角里逗逗猫,欺负欺负小鬼罢了,再来就是提着酒葫芦在街上闲晃。这么一想,他似乎很久没有玩过什么了。
“那大人一般做什么?”他反问。
县令大人略沉吟道:“画丹青,读诗赋罢。”
“既然这样,大人,我们来下棋吧。”
县令大人睁开眼,“没有棋盘怎么下?”
安乐眨眨眼,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似乎洋洋洒洒的写着什么,但似乎被沾湿了,字迹变得模糊不清完全看不清原来写着什么。
安乐随后又掏出一根细细短短的墨条。
他潇洒的在纸的背面画出简单的棋盘。
“就这样,大人画圈,我画叉。”安乐笑嘻嘻道,“大人请。”
县令大人沉默了会儿,似乎有点兴趣,接过墨条往纸上画了个圈。
安乐拿过墨条,想了想掰成了两段,递给县令大人。
这使这根原本就不算长的墨条更短了。
两人面对面,盯着那张纸捉摸着。
因为条件限制只能够下一盘棋,所以他们每次的落子都十分谨慎精明。
安乐总是笑嘻嘻的落子,不紧不慢。
而县令大人轻描淡写的扫一眼局势,慢吞吞的落子。
但即使这样这一盘棋一直到他们到了领县也没下完。
安乐的大龙依旧处于要死不活的局势,而县令大人的局势也不是太乐观,安乐那些零零散散的棋子最终都可连成一线,县令大人的棋子也暗中较劲似的死拦住安乐的每一子。
两人都投入到这盘棋中,小厮叫了两三声才回神。
“这盘棋,回去之后下完吧。”县令大人道。
安乐依旧笑嘻嘻道:“好。”
“顺便把之前你与茶肆里那人的对弈的棋谱摆出来。”
安乐一愣,笑得更灿烂了。
“大人果然毫不避讳。”
县令大人不语。
小厮找了家客栈,人不多,但有些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