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谭磊已经陆陆续续的给楚子沉打过疫苗,而楚子沉的身体状况显然也十分健康,没想到今天竟然又出了事情。
人体是传染源,动物就不是了吗?夏天来个蚊子叮一口这个人都有可能得疟疾,难道真要把他放到玻璃温室里与世隔绝,这辈子连个生物都见不得吗?
那再想想,现在的食物里面填了多少不该有的料,不该有的元素?又有多少这个人无法适应的病菌?这么一想,连喝水都只能给他喂蒸馏的。
——等等!食物?他是不是食物相生相克,吃坏了什么东西?
傅致远这么想着,没管手底下楚子沉的挣扎,匆匆向他饭碗一扫,整个人都十分囧然。
白米饭上躺着一点红辣椒。
调味用的辣椒,被这个这辈子都不知道辣为何物的人,直接一口啊呜咬掉了……
傅致远“……”
而且以这个人所受的教育程度,肯定做不出吃东西味道不好就不给面子吐出来的事情。于是那辣的楚子沉闻所未闻的树椒,就被他咽了下去。
偏偏楚子沉缺乏常识,他受不了辣味并没有说出来,反而是扒了两口热腾腾的白米饭。
……热腾腾的白米饭
……热腾腾的白米饭
……热腾腾的白米饭
就是换成傅致远,那也是要辣的满脸通红额头冒汗的。
所以这个人被搞的表情痛苦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傅致远哭笑不得的冲楼上喊了一句“谭三,不用了!”
谭磊大惊失色“不是让你做急救吗?这才多久,人就没了?”
傅致远“……”
傅致远十分无奈的表示“他没事,刚才吃辣椒了!”
谭磊愣住了。
过了一小会儿,楼上突然传来谭磊猖狂的笑声,其中还间杂了得意忘形的锤地板的声音。
傅致远也忍着笑,嘴角以一定频率抖动着,还依旧十分神奇的保持了口齿清晰的吐字“水,我去拿。”
其实餐厅是有水的。但傅致远还是离开了餐厅,去客厅拿了一瓶冰的。
不是为了别的,主要是避开了楚子沉的视线,方便他扶着冰箱笑一会儿。
……真是,草木皆兵啊。
这顿饭就在一种开头严肃,结尾逗比的情况下结束了。让人叹为观止的是,即使中间出了这种乌龙,楚子沉吃饭也食不言寝不语,吃的非常香甜。
楚子沉是真的吃得很好。哪怕是中间出现了这种插曲,这里的食物也依旧让楚子沉十分惊叹满意。
那天楚子沉吃饭的时候可以算是不动声色,半点也没露出惊讶的痕迹,但他还是免不了在心里感叹一番的——这里的生活条件,的确是太好了。
温暖的被褥和软软的床铺、当年王室也无法享受到的种种美食、纸质轻薄的印刷书籍……就是到了今天,楚子沉也要承认,蓬莱仙境也不过如此罢了。
虽然说起来让人羞愧,但第一次吃这里的饭食时,那味道鲜的楚子沉差一点咬了舌头。
这里生活便利、衣物舒适、饮食美味,还有种种等待楚子沉学习的知识。他现在用的身躯也不再是当年破烂棉絮一样的那副,他自己正值青春年少的十六七岁,是记忆中还没有经过边关之苦的燕国公子。
可他还是不习惯。不是因为自身多么娇生惯养,他只是……想家。
这里不是他的故土,这里没有他的家国。纵然让人醉美如同仙境,也不至于让楚子沉流连忘返。
他还记得他的将士,他还记得他的百姓。他还惦念着自己推陈出新的变法,他也还牵挂着当年已经被侵占的燕国,破碎的山河。
恨只恨,望断天涯,已无来时路。
第六章 楚相
在傅致远的疏通工作下,楚子沉的目光虽然还带着一些敬畏,但已经有了日常面对电视机的勇气。
傅致远松了一口气。
他毕竟不是天天在家,也不能每天都带着楚子沉刷汉语。电视里普通话很标准,还配有相应的场景,很方便人理解其中说话的含义。
当然,字幕是简体这一点,无疑对于现在正在学习的楚子沉来说又是一种进度的变化。傅致远特意花费唇舌向他解释简繁体的区别。
楚子沉也不是拘泥之辈,在习惯了电视机的存在后,反而对这个新鲜东西兴致勃勃起来,几乎每天除了看书就是看电视。
……何等不务正业的生活,偏偏师出有名,正义的让人说不出话来。
正是因为如此,傅致远才发现楚子沉的视力、听力不是一般的好。
沙发原本距离电视是有三米远的,当晚傅致远下班回来,却发现沙发被挪到一旁,楚子沉习惯性跪坐的那个狼皮垫子离电视距离足足五米。
在他询问楚子沉的时候,楚子沉结合手语告诉他,如果在三米远的距离,他眼睛会疼。
这就算了,傅致远把沙发推到一个不挡亮的位置,跟楚子沉一起看电视上的古装剧,却发现声音都被调的有点模糊。
这个人怎么学会调音量暂且不论,他本来就离得远,声音这么小,还能听到吗?
楚子沉表示非常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