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时在想一个男子怎会有如此盈盈不足一握的腰。要是那些江湖人士知道他们心中那个如绮梦一般的毒蝎女子竟是个纤弱少年的时候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这样想着心情也好多了,本想揽着人再去床上躺一会儿就又隐隐约约听到诵经及木鱼声。
现在他不问都能知道这声音的源头是从哪儿来的了。匆匆放开了人,循声走去。
声音的源头是一座偏殿,就离他的寝殿不远,想来那和尚就住在里面了。
推门而入发现这偌大的宫殿竟只有一张简陋的床,一张香案,还有青莲蒲团。
香案上点着檀香,放一木鱼,那人正端坐在蒲团之上,阖着双目,双手合十诵经。
苏洛也不急着去打扰只是上下打量着。
那人称不上世间绝色,倒也清秀,眉目低顺,面容沉静,倒真是佛界中人。只是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偏偏想不开当了个和尚呢!
苏洛在那儿站了半晌就只听那人手中转着珠子念了半天的经,早就乏了。
这才又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他可是来问罪的。
“宋离,本座在这儿站了半天,你却视而不见,不觉得有失礼数吗?”
那人不回答,还是念他法华经。
苏洛也不恼在这殿里四处看看,他倒真有办法愣把一个金銮殿改造成了佛堂。他这是预备在这魔宫里成佛成圣了。
“宋离,本座这次来也不为什么大事。只是有个事想同你商量,如果你应了我,我便不来烦你,这可好?”
苏洛这话之义虽是商量,但明眼人都听的出来,如果宋离不同意他定要搅得那人不得安宁。
宋离也只好暂停了诵经,苏洛见此勾唇轻笑绝代风华。
“你以后不去敲那破钟,可好?”
宋离倒没想到这人气势汹汹来寻自己竟是为了那夜半的钟声。
其实应了他也无妨,只是这会搅扰佛家修行。为难之处,又诵起经来。
苏洛只当他是不应,不过他也有的是法子。只是他原本想着与这和尚井水不犯河水,如今看来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他本想离去却听得窗外传来鹰唳之声,惊空遏云。
想来是他的宝贝火儿又在追击什么猎物了。
于是是就饶有兴致地伏在窗外看,原来是一只金丝白鸽。
他的火儿是一只游隼本就凶猛异常,在这雪山之中历练又常年寻不到猎物,好不容易碰上一只自然不肯放过。
看这风驰电掣之势,看来可怜的小白鸽要遭毒手了。
只是眼见着鹰爪就要勾破那小白鸽脆弱的小翅膀的时候竟被一颗小石子打中了,它也只好不满地抖了抖羽毛。火红的羽毛在空中飞舞了好一阵才落了下来。
苏洛自然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小石子是从哪里来的,要知道它还险些割断他一根头发呢!
他唤回了火儿。火儿似乎还在为到手的猎物飞了耿耿于怀,不时发出不满的低吼声。
苏洛喜欢极了这只漂亮的鸟儿。
它的父母本就是这雪祁山的游隼,只是都是普通的灰羽,不知为什么这火儿自一出生就是通体火红,在阳光下,还熠熠生辉。
真是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鸟啊!
苏洛替它顺了顺毛,火儿知晓了主人的安抚,这才消了气,乖顺地停在窗边。
“宋离,你好歹是个佛学大师,怎的与我的火儿一般见识。”
这自己的/鸟/受了气,做主人的自然不能不管。
“施主的游隼杀伐之气太盛。贫僧此举只为救下那可怜的白鸽。”
还真把自己当救世主了,鸟的事也去管。
“优胜劣汰,适者生存。这是自然法则。在这世道上只有强者才可以杀伐予夺,弱者只能做刀下鱼俎。大师再大的功德,再高的修为也不能有违天道吧。”
宋离听出了那人语气中的狂傲之意,摇了摇头。
“既是如此,贫僧也只好救一个是一个了。”
苏洛闻言却是放肆大笑,令这四周景色黯然失色。
宋离疑惑。
“施主在笑什么?”
苏洛止住笑意,斜睨了他一眼,看自万种风情,只是里面还藏着鄙夷之态。
“红鸾在想大师修习的佛法传承至哪一家。倒是满口冠冕堂皇的仁义道德。”
宋离依旧面色沉静,不为所动。
“贫僧修的是大乘佛法,传承的是救人于世的大智慧。许是贫僧愚鲁,这才让施主误会。”
听那人慢条斯理的讲话,真是难受。刚巧苏洛又看见那只小白鸽,闲得很,这才运功将其打落。
果然这小白鸽腿上挂着封信笺。
苏洛立马便差人将其取了下来,顺道把那只奄奄一息的小鸽子放在那人念经的香案上。
这信笺上的内容,不看他也知道的大概。不就是探听他雪銮王城动向的吗?或者又是什么里应外合的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