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片一阵轻动,一个头戴鬼面的褐衣男子出现在王怜花身后。
他伸手将面具掀起,斜挂在脑后,单膝跪地,抱拳贺道:“恭贺公子抓住沈浪!”
王怜花折扇一摇,淡笑道:“说得好,的确是一桩喜事!你也是大功一件,回去后重重有赏!”
他转眼瞧着散发的沈浪,乌黑的长发遮挡住了面廓分明的轮角,鼻梁挺直,眉眼深刻,再衬着他修长的身材,越发显得俊逸疏朗,落拓潇洒。
哈哈一笑,道:“你这模样可真像个俊俏的大姑娘。”
仿佛是回报沈浪方才对他的戏弄,王怜花“唰”地合上折扇,用扇尖挑起沈浪的下巴,故意用色眯眯的眼神逡巡其身,那赤/裸得仿佛要剥下衣服的目光,从头颅游走到脚趾。
他笑道:“如果你真是个女的,纵使朱七七tuō_guāng了站我面前,我都不会多瞧一眼。”
复又叹道:“可惜你总与我作对,如今落在我的手上,你说我该如何好好招待你呢?”
侍立于王怜花身后的褐衣男子,眼珠子一转,想拍拍他的马屁,凑趣道:“如果公子信我,可以将他交给属下,让属下炮制一番,绝对让他从今往后对公子俯首帖耳,言听计从。”
王怜花挑眉道:“哦,你还有这样的手段?”
褐衣男子用淫/邪的目光扫视在沈浪身上,看着那俊朗的面孔,挺拔的身躯不禁有些口干舌燥。
他道:“属下最是喜欢炮制那些威武不屈的大侠,越是刚硬的,属下的手段就越多。”
“这沈浪只要在属下手上走上一遭,甭管他多么的铁骨铮铮,我都有办法把他给炼化了。”
闻言,背对他的王怜花瞳眸一暗。
目光冰冷,但声音带笑道:“说来听听。”
褐衣男子见成功引动了王怜花的兴趣,无比谄媚,又淫/笑连连地将一些恶毒污秽,不堪入耳的手段,连比带划地一一说出。
王怜花听得聚精会神,频频点头称好,时不时瞥向沈浪的目光,直叫人头皮发麻。
等褐衣男子说完,他意犹未尽地啧啧而叹。
“手段不错,只有一点可惜了。”
褐衣男子疑惑道:“公子,什么可惜……唔”
剩下的话语哽在喉头,褐衣男子被王怜花一挥手,割断了喉咙。
王怜花抬脚将尸体从屋顶上踹下,目光沉沉,宛如冰封。
他望着坠落在地上,血浆四溅的尸体,冷冽道:“可惜你这双脏手,还不配碰他。”
☆、天罗地网(六)
王怜花回头望向沈浪,沈浪面容平静,看不出情绪。
轻摇折扇,白色的扇面上血迹斑驳,如红梅点染。
他微笑道:“沈浪,我为你,杀了自己的心腹。”
“我以国士待你,你是否当以国士报我?”
受制于人的沈浪,唯有苦笑:“你想要我怎样?”
闻言,王怜花长眉一挑,背着手,围着沈浪绕起了圈来。
那眉峰紧锁的模样,仿佛真在苦苦思索一般。
突然,合拢的折扇一拍掌心,笑道:“有了。”
他上下打量着沈浪,那温柔的目光仿佛在看着一样心爱的物件。
他说:“我要你从此以后对我言听计从,俯首帖耳。我叫你往东,你绝不会往西。每次见我,要三跪九叩,唤我为主人。我举杯,你为我斟酒;我下马,你为我垫脚;我安寝,你为我脱靴……”
一番话说的得意洋洋,神采飞扬。
若说先前不动声色,谈笑间取人性命的他,像是一个枭雄,一个暴君,一个冷酷无情的野心家。
此刻的他却仿佛一个骄傲又自负的孩子,你竟能在他俊美成熟的面容上,找到几分惑人的天真。
他的神态如同他的性格一般,极具欺骗性。
然而,沈浪却能在那张迷人的人皮下,看到蛇的獠牙,虎的胆,蜘蛛的毒液和豺狼的心。
沈浪道:“如果我不答应。”
“你要用那人说的方法炮制我吗?”
王怜花摇头道:“我岂会拾人牙慧?”
他凑到沈浪面前,贴在他的耳边说。
“如果你不肯答应,我就扒了你的衣服,让你一丝/不挂地站在这里,被下面那群家伙从晚上看到天明。”
他温柔道:“如果沈大侠嫌人不够多的话,我还可以寻个大锣,亲自到大街上替你吆喝——大家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九州王传人,天下第一名侠沈浪的绝代风姿,不看白不看啰~”
“你觉得如何?”
沈浪面色微变,垂下头道:“你这黑心的呆子……”
王怜花面露得色,把这句咒骂当作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