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庄晓笙几乎同时出声,然后庄晓笙“啊”了句,问:“你刚才说什么?”
路无归说:“这条路的名字是什么?”
庄晓笙说:“城隍路,听说以前有座城隍庙,后来被拆了,但路名保留了下来。”她说完,绕到停在前面的那辆特别骚气的跑车前一看车牌,说:“果然是游清微的车。”
路无归看不懂车,并没有在意。不过她看得懂路牌,然而,这会儿却看不懂路牌了。晓笙姐姐说这是城隍路,可是那路牌上分明写的是“黄泉路”。
城隍。
黄泉。
路无归隐约记得这两者之间是有关联的。她想了想,忽然,脑海中响起爷爷那苍老低缓而又幽沉的声音:“每一座城隍庙都有一口黄泉井,那口井直通黄泉抵达阴曹地府……”那悠悠的声音让她想起小时候,午后,自己搬着小板凳坐在院子里的井边探头朝井里看去时,爷爷走到自己身边也低头朝井里看,井里映出他俩的倒影,然后,爷爷说了这么一番话。
第25章
路无归想起左小刺说游清微放她鸽子让她一个人下黄泉井去了半条命,一个“游清微不会是跑去下黄泉井了吧”的想法一闪而过,就被庄晓笙一句:“盯着路牌发什么呆呐”给惊醒了。
她眨了眨眼,定定神,朝这路牌看去,只见上面写着“城隍路”三个字,她又半眯起眼看去,只见阴气缭绕中,那路牌名又从“城隍路”变成了“黄泉路”。她心说:“原来活人看这路牌是城隍路,死人看它是黄泉路。”
庄晓笙见到路无归又发傻,拉起她的手走到路边拦了辆迎面使来的的士径直走了。
第二天是周六,庄晓笙正在赶一个项目要去公司加班。她不放心把路无归一个人扔在家里,就带去了公司中,去到公司的时候顺便上楼看了眼,见到风水事务所居然正常营业,便把路无归放在了风水事务所。
风水事所务周末的生意好像比平时要好一些,坐堂的几个大师都来了,事务所里人来人往的,算卦的、起名的、看相的、求平安买风水法器的,各式各样的都有。
路无归没办公室,依然闲得无聊地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打坐。
快中午的时候,丘大师才来上班。虽说这已经算是深秋时节,但还不算冷,丘大师居然围了条围巾把脖子绕了起来。周老看到丘大师这样就打趣他:“这才什么时候就把围巾给围上了。”
“唉!别提了!”丘大师摆了摆手,打开门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路无归心想:“不就是跟青面鬼近身搏斗拼力气拼输了脖子被掐出了淤青不好意思让人看见。”
路无归周六在风水事所务坐了一天,晚上晓笙姐姐带她去坐地铁、坐公交,教她怎么认线路,怎么坐车公交和地铁到公司,之后又买了些牛奶、面包、牛肉干、麦芽糖、薄荷糖回家。
晓笙姐姐告诉她明天星期天她要补睡眠,会睡得很晚,让她饿了就起床自己吃点面包喝点牛奶。
路无归应下了。
她晚上又离魂了,不过这一次不是离魂去找游清微,而是梦到一口井,这口井呈八卦形,旁边种着一株老槐树,迷朦的夜雾补着井口那往外溢的阴气,路无归果断地默念回魂咒把自己送了回去。她瞪着眼睛,等过了子时才又睡下。睡了没多久,就听到门铃声响。
确切地说是有人在楼下大堂门口按他们家的铃。
路无归听到这铃声,不由得想到“半夜三更鬼敲门”翻个身就想继续睡不搭理,可是那铃一直响,然后,晓笙姐姐的手机又响了。晓笙姐姐抓起手机喊了声:“左总”,立即醒了,问:“您这么晚还没睡?”她又啊了声,以最快的速度趿了拖鞋冲到门口看了下门口的监控显示屏,就按了开门按钮,然后转身以无比迅猛的速度扒下睡衣,换上身居家的衣服。
路无归被庄晓笙这举动惊得有些懵,她心说:“这半夜三更的哪样?”
不一会儿,家里的门铃响,庄晓笙去开了门,就看到之前她在晓笙姐姐公司看到的据说是晓笙姐姐的老板、游清微的老妈的女人扶着一个头发都白了穿着一身白色中山装的老头、身后跟着一个三十来岁左右站得笔挺特别像电视里那种保镖样的人一起进来。
那女人一进来就说:“小庄,这么晚还来打搅你,实是在很抱歉。”
庄晓笙说:“不打扰,左总请。”又对那老头微微躬身行了一礼,客客气气地喊:“游老好。”
那老头微微低头回了一礼,说:“打扰了。”又看向穿着一条宽松睡裙、盘腿坐在床上半张着嘴有点傻愣愣地看着他们的路无归,招了招手,喊:“小归归,过来。”
路无归想了想,一脸困惑地看着他问:“我认识你吗?”
那老头说:“十二年前我们见过。那时候你才这么高。”说完抬手比了下高度。
路无归嘀咕:“半夜登门,无事献殷勤,肯定没好事。”她想了想,能让这老头被游清微的妈陪着半夜三更跑过来,而不是游清微过来,那肯定是游清微来不了,而且是出了非常大的事。她恍然大悟地叫道:“啊,我明白了!游清微肯定是那天真的下了黄泉井,她没有回来,所以才是你们过来。”她顿了下,又问:“那你们来我家做什么?”她想了下,说:“哦,我明白了,你们不知道游清微下的是哪口黄泉井是吧,就是城隍路的那口,她的车还停在路口的。”
庄晓笙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