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姬舞身上让安甯语看到了自己同时也看到了墨倪的影子,或许诸多因素影响了她的判断和情感。
在此之前安泰一事影响着整个安府,但凡安家子嗣都很少离开扬州城,就是担心噩梦会重滔覆辙,要知道这些年来对安家虎视眈眈的人可不在少数,所谓树大招风风撼树,人为名高名丧人。
所以陪同的队伍前所未有的庞大,,前面是马队和带到护卫,中间是三辆豪华的马车分别提供给安甯语和姬舞,余下一辆空置名符其实的空城计达到混淆的目的。后面尾随的就是仪仗,包括提亲的物品还有媒婆随从等一干人。
话说这是安甯语头一次出远门,她还是蛮期待这次旅途,至少可以暂时离开一个让她快要窒息的地方。到底外面何有不一样,吸引墨倪不顾一切的向往。
“布朗,此行若顺利也要花上一头半个月,你就留在府上打点报。”两人心知肚明这次除了提亲之外,安甯语肩负一个重要的任务便是要替姬俞铲除世子姬康,暂且不计算来回路程花费的时间,恐怕安甯语要在王府逗留一段时日。
“不如我还是一同前往,你一个人上路我还是放心不下。”即便府里最好的护卫都差不多出动了,不过毕竟假手于人还是让布朗未能安心。特别知道了安甯语是女子后,萌生前所未有的保护欲。
何况昨夜叶霏的一席话,还是让布朗担心安甯语一路的安危,若是董明生真的有同党,而这人又非常熟悉安府,对安甯语无疑是一个致命的要挟。他还在犹豫是否要将此事汇报,最不愿意便是隐瞒,可是安甯语能否接受她并非安泰的亲骨肉一事。这些年来布朗对安甯语所做的一切看在眼里,她是那么努力想要赢得罗兰的认可,她对亲情的渴望远比一般人要深远。
“我说了你留下来。”换做往常布朗一定不会忤逆她的决定,今日的他态度显然有些不一样。
“是。”最后布朗还是决定暂时保密,待安甯语离开的这段时间查清真相,将隐藏在幕后的人揪出来。
“董府里的人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安甯语凑到布朗耳边,“找人把他们都处理掉。”
“是。”布朗点了点头,他感觉以前冷漠的安甯语又回来了,之前纳兰梦所做的一切都白费。
眼看几个丫鬟搀扶姬舞将其扶上了马车之后,安甯语也打算转身上前一辆马车,此时姬舞撩开了窗帘布说,“甯语,能和我坐一辆马车吗?”
不知道哪里冒出的媒婆子嬉皮笑脸的劝阻,“郡主尚未过门,同乘于理不合,毕竟你和少爷都是有身份的人,遭人话柄就不太好了。”说白了名门闺秀重在清白声誉,若没成亲便和其他男子通车不免会招惹闲言碎语。
看着姬舞一脸失望的样子,安甯语走到马车前命人把椅子重新搬了过来。
“少爷,万万不能坏了规矩,这郡主的马车上不得。”后面赶来的几个媒婆也按耐不住,又不敢上前拦唯有跪在冰冷的雪地里劝安甯语。
“你们管我?”仪仗和媒婆都是管家一手包办,在此之前安甯语并不知道成亲还有那么多的规矩,最受不了那些老婆子在身边指手画脚。
“少爷……”早听说安甯语雷厉风行的名声,要不是这趟婚事可是全国瞩目,若有差池可招致耻笑难再这行立足,不然给她们胆也绝对不会出言拦下安甯语。
只见安甯语不耐烦的望着她们皱了皱眉头,紧接着她们统统闭嘴鸦雀无声,脸都快贴到雪地上不敢直视对方。亏欠之情已经影响到安甯语的判决,在面对姬舞往往难以做出理智的抉择。而这种矛盾的感觉却让姬舞纠结,忽冷忽热忽近忽远让她感觉不到安全。
所幸到了今早雪就停了,纵然如此地面还是堆积着厚厚的积雪,队伍走过的地方都留下深深的足迹。
马车十分宽大,中间放置着暖炉让车里显得十分暖和,伺候姬舞的两个贴身丫鬟帮安甯语脱下了身上的披风,折叠好放一边后便开始在炉上煮茶。茶香很快随着雾化的蒸汽蔓延开来,车上的安甯语偶尔会撩起窗帘看街外,发现队伍出了城门之后有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快感。
“甯语,你看起来很高兴。”姬舞端起了一杯清茶递给了安甯语,还是捕捉到她脸部表情微妙的变化。在府里的安甯语严肃让人难以亲近的冷酷,但此刻眼前的安甯语则像一个稚气的孩子,看到新鲜奇特的东西流露出本该有的情绪。
不舍的放下帘子的安甯语接过了茶杯说,“我从来没有离开过扬州,这种感觉很奇妙。”
虽说身为女子也尚且陪同父王到过其他地方,纵然没想过安甯语从未踏出扬州城,让她不得不联想到安泰之死,如果当年他没有遭到劫难,安甯语也不必一个人撑起整个安府那么辛苦。被剥夺的何止是童年,还有来之爹爹的关爱之情。
“如果你愿意,以后无论想去那里我都想要陪着你。”如果这番话从墨倪嘴里说出来,安甯语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可惜姬舞终究不是墨倪,望着她安甯语到最后还是沉默不语。
天慢慢的变黑,担心颠簸队伍行走的速度并不快,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于是决定在路旁的一片平地上安营扎寨露宿一宿。很快雪地上架起了帐篷,还有找来了柴枝燃起了火堆。坐了半天的安甯语扶着姬舞下了马车,星星点缀着黑夜让夜晚并不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