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并不是安甯语不想说,而是连她也不知道从何时起对墨倪心生爱意,直到她的离开那一刻才意识。可惜为时已晚,她最后还是走了。
“既然你那么爱她,之前为什么一直都不坦白?”纳兰梦尝试激怒对方,让她在伤痛中淡忘悲伤,“是因为她是你嫂嫂,所以将感情都藏在了心底?”
但即使她留下来两人也注定不会有结果,不仅是因为墨倪的不爱,里面还有牵扯着太多的东西,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安甯语都无法言明她是女子的事实。注定了她爱却不能表白,也注定了她无法回应别人的爱,注定了她要一生孤独。
见安甯语没有反应,纳兰梦也没有泄气,开辟其他途径,“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很顽皮老爱爬树,有一天我在树上发现了一窝小鸟幼崽,它们闭着眼睛张着嘴讨食十分的可怜,心生不忍于是把它们从树上带来下来并给它们找吃的,那时候所有人都告诉我这样它们会死掉,我就是不相信,最后你猜结果怎样?”
“最后它们果然全都死了。”这件事虽然过去了很久,但一直都在纳兰梦的心里,“它们全都不叫了,像熟睡了一样安详。”说着纳兰梦鼻子一酸,于是马上扬起了头,唯有这样泪眼才不会流出来,“如果当初我听他们的话,把鸟巢送回去,而不是一意孤行的把它们留下来,或许它们现在还活着,在天空自由的翱翔。”
“所以你放走墨倪是没有错的,你爱上她也是没有错的,她没有为你留下也是没有错的。将来的她会因为你今日的决定而快乐,爱并不意味着占有,其实付出也会收获可能会是另一种幸福。”
就这样纳兰梦讲了很多有关她的事,直到夜幕降临,安甯语还是闭着眼睛一言不发的躺在地上。罗兰派来了马车把安甯语强制给接了回去。答应了要亲自送人平安回去的纳兰梦骑着马一路尾随,来到了安府的门前,远远就看到站在门口的焦急不安的姬舞。
两人彼此照面点了点头,眼看安甯语从马车上下来,那一瞬间姬舞花容失色,从未见过如此失魂落魄的安甯语,赶紧上前搀扶着一同走进了安府。看似命运总爱造物弄人,每个人都在爱别人,却没有任何人彼此相爱。
眼看有人接管安甯语了,纳兰梦也没有逗留策马离开。纵然一场战争已经落幕,扬州城的街道上还有士兵在巡视,紧张的氛围并没有完全消散,恐怕等安甯语清醒过来,只怕接下来的会上演另一场的硝烟。
话说,之前被留在董府的叶霏在地牢里找到了被囚禁的爹娘,失而复得让叶霏早已泪流满面与他们抱头痛哭起来,“爹、娘。”
“我们没事,傻孩子别哭。”叶霏的爹叶之竹反而安慰起来,“这段日子你受委屈了,那瘸子没有为难你吧。”
“没事,一切都过去了,爹、娘,我们还是先赶快离开这里。”毕竟已经得罪了安甯语,相信她不会善罢甘休。此刻趁着人乱逃走是唯一的生路。
可惜安府赶来的护卫早已控制了整个董府,董家老小几十口人都被关了起来,连叶霏一家也没有幸免于难,没有安甯语的命令所有人都不能离开,恐怕后果是凶多吉少,谁知道安甯语这次会如何处决。
作者有话要说:好狠的心,果然不留长评!
第四十九节
“是你们亲眼看甯语把那贱人给放走了,”罗兰手执着鼠毫笔在抄写从大明寺开光过的金刚经,头也没有抬起来望一眼跪在地下的侍卫。那本金刚金正巧是那天纳兰梦、安晋言、叶霏还有墨倪到大明寺祈福,她的人从主持那里所求回来的。
“是的,夫人。”在安府里,明面上是安甯语当家作主,其实掌权的还是一直深入简出的罗兰。这些年来安甯语所到之处,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都会全数汇报给罗兰,当安甯语放走墨倪的同一时间已经有人回府禀告。
“已经派人跟上她了吗,”罗兰落笔要比之前重,一张纸上便能展现两种的心情,大概是安甯语私下放走了墨倪,忤逆了当初她要杀墨倪的决定触怒了罗兰。
“是的,夫人。”
“让他们把那贱人给杀了,然后将头给我带回来。”罗兰执着毛笔的手停在半空,墨水坠落在纸上一滴一滴的散开,就这样毁了一张刚要抄完的字。
“领命。”
“慢着。”停顿了一会之后罗兰放下了笔,走到窗前仰望着外面飘零的飞雪,呼出的气凝结成了水雾,让人觉得更冷,“让他们继续跟着,留着那贱人还有点用。”
当初罗兰执意要安甯语杀了墨倪,是因为她背叛了安家,她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人继续存在。而安甯语也非常明白她的决心,却还胆敢私下将人放走,这是有史以来安甯语头一次忤逆她话。
在罗兰看来这是一种不祥的征兆,虽然现在可以命人把墨倪的头取回来,用以警示安甯语要安分,但恐怕到时候也会物极必反,将安甯语逼上绝境,狗急都会跳墙,何况从小就独立自主的安甯语。
深思熟虑过后,罗兰还是决定暂且留住墨倪的小命,想必他日或许能用得上,而她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安甯语会变成脱缰的野马,让她失去掌控力,她要用尽办法将安甯语控制在鼓掌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