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同在一个屋檐下让我觉得恶心,时至今日要杀要剐随你便,你让我做的事我都做了,希望你遵守诺言放了我爹娘。”显而易见叶霏对昔日所作所为深感羞耻,自从安甯语在荒废的寺庙中求了她一命,而她恩将仇报更觉得无地自容,不敢想象将来安甯语知道真相会怎样,无脸苟活于世上。
“你不要命是你的事,可怜了你爹娘到头来还因为你的不识时务而命丧黄泉,我真替他们老人家伤心。”
“我是瞎了眼才会一次又一次帮你而出卖安公子。当初她打断你的狗腿简直是便宜了你,那时候就应该取你的狗命,免得把你这魔鬼祸害人间。”叶霏瞪着轮椅上的董明生怒斥他。
看来叶霏的话戳中了董明生的痛楚,他怒然将手中的茶杯狠砸在地,滚烫的茶水还冒着热气,溅在他的脚上却没有丝毫的感觉,碎开的瓷片散落一地。守候在门外的下人闻声而至,迅速将叶霏牢牢控制住,并将人摁在云石打磨而成的茶桌之上。当时董明生面目狰狞的脸让人心寒不已。
董明生伸出手指戳着叶霏的额头说,“给脸不要脸,我看你是真的活腻了。”
像董明生绝对是泯灭人性杀人不眨眼的凶徒,叶霏就没想过能逃过一劫,萦绕于心的还是无辜牵扯进来的爹娘而已,她已无法承受这种备受良心谴责的生活,“雷坚一家十几口与你无冤无仇也被你狠下毒手,你这等丧心病狂之人,落在你手里我也没想过还能活命。”
“没错,雷坚一家是我杀,而我也没有打算要放过你。”
“他们跟你无冤无仇,干嘛也杀了他们?”
“相信其中的原因你已经猜到,他们一来跟我无冤二来跟我无仇,要怪就怪他们命不好,如果我不杀了他们雷坚怕是没胆跟安甯语彻底撕破脸,那现在我岂不是没办法看到安府和炎铁帮抖个死去活来,区区几条人命就可以戏弄安甯语,何乐而不为?”看起来董明生已经喜欢上了这种可以操控别人命运的快感。以前他的命掌控在安甯语的手里,令如今的他渴望这种权力。
仇恨完全蒙蔽了董明生的双眼,如今他满脑子都想如何才能让安甯语的生活乌烟瘴气,如何才可以让她生不如死,只要能打压到安甯语别说十几条无辜的性命,无论任何代价董明生都会义无反顾的去做。
当初安甯语夺走他的不仅是双腿的行动力,还不经意的释放了隐藏在董明生内心深处的恶魔。其实在每个人的心底都有一股邪念,而为了适应生存大部分人都将这份肮脏的思想埋葬,不过特殊的环境会刺激它破茧重生。而它的繁殖能力极强,不需要料理都可以茁壮成长,如果不加以制止最后会吞噬善良,最终被心魔所控制而万劫不复。
在安甯语心里何曾不是也住着这样的心魔,她的成长经历和生活环境夺走了她本性。当初董明生想带走墨倪,如果换做以前绝对不会心慈手软只单单打断他的腿,而让她一念间放董明生一马源于墨倪,如果真的把人杀了安甯语担心日后墨倪会恨她一辈子。
“所以你也会杀了我。”叶霏早已料到有这样的结果,所以并没有太害怕。
这段日子来叶霏想了很多,有些事情一直想不明白。她也是在来扬州前才得知爹娘多年前和安泰有指腹为婚之约,对很多女子而言能嫁进豪门是梦寐以求的事,而在叶霏看来犹如一场噩梦。过去她从未细想将来会嫁给怎样的人,不求对方身家丰厚也不求长相有多俊朗,只求彼此的感情能细水长流而已,偏偏如此简单的愿望却无法实现还恰恰相反。未来的夫君不仅身家殷实而且俊朗非凡如若潘安,可惜是一段孽缘。
更让叶霏觉得讽刺的是她一次又一次的让她这位指腹为婚的夫君身陷险境,她不能理解为何爹娘对安甯语的存在只字不提。经过了那么多风风雨雨之后,她似乎明白了他们的良苦用心,富人家的生活并不是她这种小老百姓可以涉足的,以前即使家中并不富庶至少生活平静安逸,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从来没有认识安甯语。这或许这也是爹娘一直没有提及跟安家指腹为婚一事的原因。
“别担心,你还有利用价值,我不会那么早就让你死。”董明生见叶霏没有试图要挣脱,于是把钳制叶霏的家丁支走,“你们先下去。”
“是,少爷。”于是那两人松开了叶霏离开。
“你可以告诉我你是怎样知道我与安甯语指腹为婚一事,就连我这个当女儿的十几年来也从未听爹娘提起过与安家有婚约,当初安甯语的反应也证明她事前毫不知情,住在安府的就连当年伺候安老爷的下人也没听说过,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一切对叶霏而言实在太诡异了,她始终想不明白董明生这恶魔是怎样盯上她们一家。
“呵呵呵,她们当然不知道。因为知道这件事的人差不多都死光了。”董明生继续说,“当年安泰到杭州巡查店铺,遇见了你的爹娘,正巧你娘那时候怀着你。可笑的是当时安泰硬拉着你爹要结亲家,于是才有了后来指腹为婚的闹剧。”
“这么大的事,为何安府上下会无人得知?”
“安泰到想说也没有机会,他们的商队在折返会扬州的途中被劫杀,所以消息并没有传回去,好像那天赶上安甯语那龟蛋出世。”
“那也不合理啊,我们与安家地位悬殊,为何安老爷坚持要和我们家联姻?而且如果真如你所说,他们在回城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