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别呀,就当我欠你的,将来还你这人情,可以了吧。”
“今晚刻在这里住上一宿,明日我便找人送你回去。”看她那恳切的样,安甯语差点心软把人给留下,不过最近实在发生了太多事,一波接一波的烦人,若真把人留下来也是危险,才会下逐客令。
“好吧,算你狠了。我爹想把我嫁给小王爷,但我不情愿,才想逃出来,若是你真的把我送回去,下次想要逃就很难了。”纳兰梦闭着眼睛一口气说完,发现没有动静于是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见沉默不语的安甯语,于是问,“干嘛这幅表情?”
要知道,多少大家闺秀抢破头都想挤进王府当王妃,这纳兰梦倒好,千方百计的想要逃婚,怎能让人不意外。
起初,纳兰梦还会以为安甯语会和海棠或她爹一样,问她为何不愿意嫁给姬俞,没想到安甯语开门见山的说,“你不愿意嫁不喜欢的人就可以逃,却逼我娶我不想要娶的人,这是什么道理?难道在你心里,除了你拥有抉择的自由之外,其他人的所有人都必须活在你们意愿里吗?”
说实在,当初见纳兰梦不惜排除万难,势必要说服自己娶叶霏的那股韧劲,差点真的让安甯语动摇,毕竟是爹爹安泰许下的承诺,到今日便是他的遗愿,触动了安甯语想要为从未见过面的爹做一件事,让她可以和爹有共同的交集,至少叶霏算是联系她与安泰的情感枢纽。可惜,她注定不可以娶别的女子为妻。
别看安甯语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这件事一直埋在她的心底,才会令她开始处处替叶霏的日后生活着想,觉得亏欠了人家。
这番言词犀利的话让纳兰梦如梦初醒,说实在,她从未想过让安甯语娶叶霏是违背她意愿的事,一直以来她将目光都关注在叶霏身上,觉得她一个弱女子不惜千难万阻来到扬州,就是为了达成两家人之前定下的契约,在这陌生的环境里她无依无靠,如果真的不能嫁给安甯语,日后的生活没有办法可以保障,才使得纳兰梦对安甯语过分苛刻,不惜指责安甯语势利瞧不起叶霏的地位,才会诸多理由否决这段指腹为婚的约定。
现在的她好比陷进安甯语的处境,感同身受明白为何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脱,忽略了她的感受,之前的所作所为和她爹又有何区别。
突然间,纳兰梦也不知道要如何为自己申辩,或许安甯语说的没错,她固执己见的撮合叶霏和安甯语是错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如此浅薄却不知。还大言不馋的责备安甯语无情无义,自命清高原来也不过是迂腐守旧之人罢了。
离开了凉亭一路往回走,不知不觉的又来到了‘梨渊阁’,一如既往的纳兰梦都给安甯语一些启发。好比现在,纳兰梦为了不想嫁给不爱的人,丝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离开,足证她的自我独立,不得不钦佩她这份与生俱来的勇气,虽然这个人偶尔有些招人烦,但至少她敢率性的生活着。
多少次,安甯语都希望有一日也可以鼓足勇气对里面的那女人说出心中所想。即便那人会觉得恶心,即便那人为此而厌恶自己,但至少也曾努力过,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被动的等待改变,命运本应该掌握在自己的手心里,而并不是如傀儡般任人操纵,现在的安甯语如同被牵扯,顾虑束缚了她的手脚和那颗炽热渴望爱的心。
站在门口进退不是的安甯语陷进了沉思,突然,脱漆的大门‘咯吱’的被里面走出来的人打开,开门的是伺候墨倪的侍女舒兰,在她看到安甯语立在门口时,不禁吓了一跳,连忙请安说,“二少爷,安。”
眼看走出来的舒兰神色紧张,而且有点焦急不安,安甯语感觉不妥便问,“这么晚了,是去那?”
“大少奶奶身体不适,奴婢这是去禀告总管,让他派大夫过来诊治。”
“什么时候的事,严重不?”听到墨倪身体不适,也不顾及的太多理解,急忙走进了‘梨渊阁’,直奔墨倪的闺房,大半夜的进嫂嫂房间实属不符礼法。
“好几天了,一直胃口都不太好还时常呕吐,到了今晚更是特别严重。”紧随其后的舒兰也拦不住人,也不敢拦,唯有回答。
“怎么不一早说?”自从墨倪私奔未遂之后被安排在‘梨渊阁’,安甯语平日鲜少过问,但她清楚,府里上下所有人都在看她做事,她不喜欢的东西或是人,没人敢去关注。凭现在墨倪的状况是不受待见,没被欺负已经很好,更别说随时可以召到大夫。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又是她。
“大少奶奶不让,而且…”舒兰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听到墨倪不舒服本来就有些急躁,对方又吞吞吐吐让安甯语有些生气问。
“他们都不待见我们,很少把大少奶奶的事放心上。”她差点没说墨倪像是被打进冷宫的妃子,没权没势任人欺凌。
这么久以来,是安甯语头一次走进‘梨渊阁’,比想象中的还要简朴,除了床、桌子外就几张陈旧的椅子,连一件像样的摆设都没有。也难怪会无人问津,连下人也胆敢不将大少奶奶放在眼里,怕是下人住的房间都比墨倪住的要好。
躺在床上的墨倪传来频频的呕吐声,其实当初墨倪在地下囚室里,为了救董明生一命而喝下那瓶所谓的毒药昏厥之后,安甯语也曾替她诊过脉,早已得悉她怀孕之事。这也是为何要将墨倪安排在府里最荒凉的别院,除了让私奔这件事稀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