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亲眼见莨栾,总算是明白了从之桃嘴里说出的怪,酒肆前有颗桃树,此时桃花盛开,树下花泥铺成路,莨栾在树下摆下一张小方桌,桌上一壶酒,一个香炉,香炉内,三支燃烧的香,香烟袅袅,饮酒之后,他在树下酣眠,这般与众不同的性情,倒是更显他的不争繁华。
莨栾在树下酣眠许久,而进出酒肆的酒客对他想必已是有些熟悉,倒也不会被吓着,虽人探头而望,但是瞧着容貌清雅的公子酣醉入眠,眼睛上也是一种享受。
流景从莨栾睡下饮到他醒来,断断续续的,喝了两壶酒,莨栾醒来之后,三支香只剩香梗,他抱着香炉进来,直接进入后院,流景交了酒钱,大大方方离去。
出了酒肆,已是日暮,帝都街道,小贩陆续收摊,而远处天边,余晖遍野,炊烟袅袅,流景本想直接打道回府,却没想到在半路遇上最意外的人。
许久不见她,今日忽然瞧见,那容貌居然与记忆中有些出入,今日她身穿白色绣梅褙子,藕色褶裙,衣襟上别着的碧青色胸针,在红梅间鲜艳,她生的花容月貌,姿色天成,又因今日梳着发髻,头顶戴珠花,余晖中纤细身影,仙姿玉骨。
她在街心,端庄而立,微微笑的样子,尽态极妍:“如何?一年多不见,是认不出我了?”便是这声音,如黄莺出谷,悠扬婉转,似水而歌,与记忆相符。
忽然在大街上被美人拦路,还不许惊讶,她这般霸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倒也不是,只是没想到你会在这。”
她笑着从对面走过来:“怎么?只许你流景在这,不许我卫纸月在这?”
是没想着会在这遇上她:“什么时候来的帝都?”
她依旧笑:“我一直在这,是你找不到我”再走两步,卫纸月走到了流景面前,离着些许距离,若是不知的,从双方背后看来,都只能看到错影,以为他们二人举止亲热。
“你藏得这么深,我如何找?”流景反问道。
“可惜啊可惜,我还是高估你了,没了记忆和那些本事的你,如何在这充满龙气的帝都找我?听闻你找酒青找了一年,如何?这一年可还好?”卫纸月一脸惋惜道。
“明知故问。”
“哈哈,你笨还不许我嫌弃了?想必你也从艳骨嘴里知道酒青爹爹已经无事,我刚劫走他,就被他亲生爹给打劫回去了”
“爹爹?说这话你不害臊吗?”卫纸月故意言语挑逗,流景心思却平静。
“怎么会呢?即便是他亲爹不来,我也不会对他怎样,就算没有亲情,也有友情不是?”卫纸月瞧着流景神色平静,不由得笑意更深。
“我们就别聊这些有的没的了,不如大大方方告诉我,你在帝都意欲何为?”自从决裂,即便是不会与她动手,流景也不会再相信她还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
卫纸月听闻此言,惋惜的摇摇头:“跟没了记忆的你说这些事还真是费劲,不过嘛,我倒是不介意再与你重温旧事!在那之前,不如你告诉我,你来人间又是为何?...我可不信你上来只是为了饮酒。”说道后面,卫纸月忽然探过头,在流景身上嗅了嗅。
刚从乐红尘出来,身上还有酒味,她这轻嗅,能知晓也不出奇:“为了个故人。”艳骨的好友,应该也算他的故人吧。
卫纸月听见故人二字,笑出声:“故人?还真是贴切的词,那我也告诉你,我也是为了你这个故人,固守帝都。”
也是为了莨栾,梁桑曾经说过,是一位女子将他剜肉,要挟他去找莨栾透露木溪在帝都的消息,难道这个...:“伤梁桑的人是你?”流景这时语气才有些惊讶,即便与她为敌,却也莫名相信她不会真这般心狠。
“呵...那个男人?伤他的人不是我,是我母亲。”卫纸月眼神明亮,流景认真看着,竟看不出半点端倪。
“你...母亲?...你们究竟在盘算什么?”思绪忽然回到一年前,艳骨提及的母女,难道就是卫纸月与她母亲,只是这母亲是谁?
经过那些事,流景已经能猜测到卫纸月根本不是辛夷之女,这里面肯定有文章!
“这点就不能告诉你了,我若是说出来,会打乱母亲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