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理睬,却被教官发现:“说话的那个,站出来!”
蒋云思紧张的迈出队伍。
教官瞪他:“你叫什么名字?!”
蒋云思立刻回答。
教官毫不客气的吼道:“大点声!”
“蒋云思!”他也憋红了脸跟着吼。
“今晚不准吃饭!”教官终于下达指令:“出发!”
蒋云思目瞪口呆的看着大家整齐的小跑离去,直到瞅见教官回头,才急急忙忙的跟上。
或许拉练只是个下马威,但它的的确确整到了所有人,从开始的交头接耳到后来的半死不过,其过程简直苦不堪言,崩溃到想跪倒的不是一个两个,包括这学期每天坚持跑步的蒋云思。
他慢跑到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路,只觉得喉咙火辣辣的痛,双腿完全失去知觉,依靠着奇异的惯性,才没绝望的停下,汗水无视于冬季寒冷的温度,一滴一滴的染湿了短发,又蒙上了北京郊外随风扬起的灰尘,让他的模样惨不忍睹。
“你还好吗?”辰松的声音不知何时出现。
蒋云思抬头对视上他同样疲惫的脸,刚刚回神,难以抑制的恶心就席卷上来。
“喂……”辰松无奈的瞅着这家伙落荒扑到路边的树下狼狈呕吐,不由得跟过去,安慰性的拍拍蒋云思的后背。
空荡荡胃拧成了一团,蒋云思的脸白如寒雪。
“不行的话我去帮你说,你去车里坐着吧?”辰松出于自己无聊而把他拖下水,现在难免愧疚。
蒋云思扶着树干直起了腰,用水壶中的水漱了漱口,什么都没说,只是摆了摆手,又步履维艰的回到路边继续追赶大部队。
辰松追在后面说:“对不起,其实你随时可以回家的。”
蒋云思小声道:“都讲了我不是懦夫……”
辰松说:“没必要逞强啊,万一你累出个三长两短,你爸妈不杀了我?”
蒋云思傻笑了下,仍旧努力着往前,没再多半句废话。
事实上不让吃晚饭的指令根本没多大杀伤力,因为一百公里完成之后,大部分男孩子们都倒在了宿舍动不了摊,别说去咬馒头,就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不剩。
身体素质不算太好的蒋云思更不例外,他脏兮兮的趴下后本想休息会儿,却不知不觉的昏沉浅睡,跟死了似的。
一个小时之后,年复一年早就习惯这项活动的辰松从军队食堂回来,端着粥和红烧带鱼晃醒他:“喂,吃点东西再休息,教官不会来为难你的,他就是说说。”
蒋云思费力睁眼,气若游丝:“不吃……”
辰松说:“今天不吃明天你更坚持不了。”
虽然知道他讲得对,可蒋云思实在爬不起来。
辰松拎过板凳坐在床边,拿勺子舀了粥送到他嘴边。
蒋云思抿进去,终于被食物的香气勾引出意志,挣扎半坐:“我、我自己吃。”
“哎哟,这服务够到位啊。”此时忽有句带着北京味儿的调侃插了进来。
蒋云思抬眸看到个就算穿着迷彩服却仍旧吊儿郎当的大男生,便苦笑了下,而后闷头进餐。
“你就是早晨挨骂的那位吧?我叫杨翰,你们俩一起来的?哪儿人?”那男生弯着细长的黑眼睛,很健谈的样子。
“青岛。”辰松回答。
“大冬天的跑这儿来干嘛,找罪受啊。”杨翰也跟着坐下来,还拎过几个鲜红的大苹果:“来个?”
“被逼的呗。”辰松笑笑,接过苹果咬了口。
“我也是,我妈简直就是个更年期患者!”杨涵一脸不满。
完全被骗的蒋云思幽怨的看了看辰松,只顾着吃,也不想和陌生人聊天。
“小弟弟,你几岁啦?”杨翰问。
“十七。”蒋云思小声道。
辰松补充:“我们是同学。”
“哎哟看不出来,你这还没张开呢,你爸妈真狠心啊!”杨翰手欠的扭了下他的脸,而后撇撇嘴:“跑的真脏!”
蒋云思瞅着他俩同样满身是土的惨相,郁闷的哼了声。
辰松站起身:“快点吃,吃了去冲个澡,熄灯就不让去了。”
“嗯。”蒋云思放下筷子,捂着仍旧不舒服的胃:“饱啦。”
这晚睡眠质量难以形容的好,几乎沾了枕头就睡着,睡到第二天清晨,时间短的像一秒。
伴随着起床号苏醒的,还有满身的酸痛。
蒋云思瞅着冷气拿起牙缸,跟上铺的辰松说:“真的要训三十天吗?”
辰松还在赖床:“嗯。”
说完就等着他抱怨。
结果蒋云思只是顺着床上的梯子爬了两阶,在他床边露出个笑脸:“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