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芜向来说到做到,从不食言。第一日法会结束后,他就将朱碧带到了花月宫后院,开始指点她修行。朱碧按照往常的样子凝神聚气,运功修炼。梓芜只在旁边看着,一句话也不说。直到半夜时分,才放她回觅踪小筑休息。
第二日天尚未全亮,朱碧还在梦中和周公大吹特吹的时候,梓芜突然出现在觅踪小筑里。他扬手一挥,朱碧房间的门就打开了。梓芜走到床边,看着朱碧毫无形象地张着大嘴,睡得香甜。整个人抱着锦被,半边身子都露在外面,也不觉得冷。之前听月夏提起过,朱碧这个红线幻化而来的仙身并不怎么好用。仙根不稳,身子骨也弱,很容易病魔入体,或是被杂念侵了仙元。不过,她自己竟这般不知好歹,也该教训一番才是!于是梓芜又是一挥手,屋内小范围疾风骤起,夹带着石子大小的冰雹,噼里啪啦全都砸在了朱碧身上!
“夭寿啦,作死哟!”朱碧一个机灵,翻身而起!只见自己舒适柔软的大床,已经是一片狼藉。
梓芜抱着双臂,冷眼瞧着她,问:“爱神刚刚说谁夭寿,谁作死?”
“诶?”朱碧揉揉眼睛,这才看清来人竟是梓芜,顿时有点后悔刚刚口不择言。她急忙赔笑道,“哎哟,是仙上来了!小神这不是一时没看清,以为什么人恶作剧呢!只是这大清早的,仙上怎么跑到小神屋里来了?咱们孤男寡女的,仙上这般多少有些不合礼数。万一传出去了,小神倒是没什么,就怕毁了仙上您的清誉……”
“爱神觉得,本神是会对你做些什么吗?”梓芜冷笑,“这花月宫统共不过我们几个人,白芪他们都是本神的心腹,嘴巴严实的很。而且,他们也不会觉得本神同爱神,能生出些什么事情。”
朱碧颇为尴尬:“是、是,小神多虑了。那仙上您总不是梦游走到小神这里的吧?这梦游,怎么还又是起风,又是下冰雹呢?弄得小神还以为,风神和水神合起伙来欺负我呢!”
“本神瞧着,爱神你的睡眠质量不错。若不采取点措施,怕是很难叫醒的。”梓芜唇角挂着一丝讥笑,说话也是惯有的刁钻刻薄,“之前你总说自己是天界修行最刻苦、最勤奋的,怎地都这个时辰了,爱神还不起身呢?”
朱碧这才知道,花神他老人家是监督自己来了。她透过窗子,看着刚刚露出点鱼白的天际,瘪瘪嘴,委屈道:“小神真是挺勤奋的。只不过,现在这时辰也太早了,卯日星君怕是都没执勤呢!”
梓芜看着朱碧乱蓬蓬的头发,无精打采的眼神,摇摇头:“昨日法会后,本神要爱神运功修行了一番,算是探探你的底子。不过从修炼来看,爱神的仙根和资质确然不怎么样。”
朱碧讪讪地说道:“仙上您说话也太直接了……虽然这些都是事实,但您不能委婉一点说出来吗?六界之中,又不是所有人都是您这样的天才……”
梓芜根本不去理会朱碧的埋怨,反而说道:“本神在飞升上神之前,每日里加起来不过休息两三个时辰,其余时间都在修行。莫不是爱神觉得,自己的资质要在本神之上,所以可以不及本神当年勤勉?”
“唉,仙上莫要打趣小神了!”朱碧耸耸肩,“仙上的神力通天,小神自是望尘莫及。不过,之前小神一直觉得您是天才,也没费多大功夫就能飞升。没想到,仙上也是个极其努力的人啊!”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唾手可得的美事。”梓芜难得好心地同朱碧讲些大道理来听,“即便天资再怎么卓越,也少不得要下一番苦功夫。本神自小就被娘亲敦促着修行,无一日懈怠。诸天神魔都只道本神飞升速度极快,却不曾看到本神背后的付出。”
朱碧满目的崇拜之情:“小神今日,当真是对仙上刮目相看了!就刚刚您为了叫醒小神,竟能招来疾风和冰雹,这便已然超越了作为花神该有的法术范围。小神当真是长了见识,佩服得很呢!”
这一次,朱碧是发自内心地赞叹梓芜法力神通,并非一味溜须拍马,梓芜听了,倒也受用:“月神原身乃为姻缘树,同我们花界众仙一样,最喜吸取日光精华,化为自身功力。太阳初升之时,精华最盛,所以晨间修行最为得宜。爱神是沾染了月神的灵气,才得以幻化修仙。是以,该随了月神的习性,所以本神要提早将你叫起来,莫要耽误了修行的最佳时辰。”
朱碧恍然大悟:“仙上所说,很有道理啊!小神平日里修行,也不太注重时辰,大都是有时间了就打坐运功,没什么规律。”说着,她思忖了一下,又道,“经仙上这么一点拨,小神也觉得,好似平常日间修行感觉甚好;黄昏之后再修行,效果不佳。”
“闲话少说,还是抓紧时间去修行吧。”梓芜扔下这么一句话,转身走了出去。
朱碧赶紧跟上梓芜的步伐,一路来到后院。此时卯日星君刚刚当值,圆润润、红彤彤的太阳冒出一个尖尖来。朱碧在院中席地而坐,盘腿闭眼,运气凝神,在心底默念法诀。
只听梓芜说道:“沉心静气,屏息凝神,将仙元集中至头顶,吸取日光精华。然后吐纳敛息,变为己有,以提纯仙元和灵力。”
朱碧按照他说的,一步一步进行。她努力将仙元全部凝集,汇聚于头顶处。朱碧红色的仙元凝聚起来,格外好看。加上尽收日光精华,金色光芒与红色仙元相互辉映,将朱碧笼在一片光泽之中。几个来回之后,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