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边又开始嚷嚷起来：
“你他妈凭啥不让我过去！”
“碍眼！”
“日！”
生景这才得了空子，偷偷打量起这帮人。
年龄都在三十左右岁，年纪最长的，应该就是刚才招呼他们的那个男人。最小的看样就属卓悦和那个小六儿，不算他们后来的这五人，在座的一共有七男三女，已经开始喝了，啤酒启开了大半。
韩少阳一直在不咸不淡地跟周边人说着话，没什么专注点，别人问，他便答。手却慢慢地滑下来，从原来搭住生景的椅背，变成揽住他的腰。
生景：？
卓悦不知起了什么新鲜点子，一直吆喝着大家拼酒。他手里有两幅骰子，“来来来，猜大猜小！”
韩少阳比比他，“你也去试试。”
生景这时才注意到，他说话的时候，有两个男人，分别看了过来：
一个非常冷淡，随随便便地扫了一眼，马上便将注意力转到骰子上去了。若不是生景刻意看他，根本发现不了。
另一个就有点意思了，全程关注他的脸，神情还有点探究，但绝对不是好奇，目光甚至还称得上有些阴险。
生景心想他应该没见过这两人才对，但也说不定，以他那个脸盲程度，见过可能也忘了。
韩少阳似乎也关注到这一点，不过他没去管第一个男人，而是将目光锁定在第二人身上：有事？
那男人抱歉地笑了笑，将视线收回去了。
“你喝什么喝，一会儿还得上台唱歌呢。”
李慕扬伸手拦下卓悦灌酒的手，卓悦不干，“咋的了，我喝个酒还不让了！”
“行啊，一会儿回来喝，乖。”他挡着他，卓悦骂了一声，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竟然脸红了。
“那、那行啊，我去了，一会儿别忘了给哥鼓掌。”他说着倒不忘在生景下巴上勾了一把：“还有你，你要是太爱我啊，后台有花，可以去献身。”
韩少阳将他的爪子拍下来，“快去吧，你男人瞅着呢，我揍你不好。”
卓悦哈哈哈：“哎呀大尾巴狼终于露尾巴了吧，我就说，这事儿肯定不简单。”
他跳上台跟吉他手说话去了，生景下意识地回头瞅了一眼，又看到了那两个男人的目光。
“？”
卓悦今天唱的依旧是《青城山下白素贞》，只不过换了一个节奏，原本缠缠绵绵的曲风让他改得七七八八的，甚至还参杂了些摇滚。李慕扬一直在下面黑着脸听着，表情很臭，【谁跟我说话我就恁死谁】的德行，卓悦冲着他抛了个飞吻，被无视了。
“……”
生景也在一旁认真地听，只可惜，今天这种丝带儿，他完全接受不来。韩少阳见他一会儿叹气，一会儿又挺惋惜的，觉得好玩，“怎么了，真想去献身？想去就去呗，那花不要钱。”
“你放心，就算要钱我也会说记你账上的。”
生景又叹息地瞄了眼台上蹦跶的卓悦，语气中满满都是可惜：“之前那么唱多好听啊。”
“嗯？喜欢这首歌？”
生景摇摇头，“不，喜欢听他唱。”他见韩少阳的脸色有些晦暗不明，赶忙又加了一句：“我声控！”
韩少阳便笑着捏了捏他脸蛋儿：“跺脚会亮的？”
“滚！”
他们一直在这边小声说着话，因为周围吵，韩少阳甚至更靠近了他，头微微地低下来，凑近生景唇边仔细听他说。
生景也下意识地贴近了些，在旁人看来，这两人的动作，便稍显过分亲昵了些。
那两人的目光果然又关注了过来，生景一直小心瞧着，他直觉认为，第一个男人肯定是喜欢韩少阳的，虽然他始终都刻意表现得不甚在意，但眼神骗不了人。
至于第二个……
生景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回去，这回没有了韩少阳的注视，那男人便显得更加肆无忌惮了些。眼睛露骨的盯住生景，目光猥琐，给人的感觉像被蛇缠上般恶心。
生景确信，他之前没见过这个人。
第二轮热场开始了，台上已换上了又蹦又跳的姑娘，小背心，大白腿，唱的日语，生景听不懂。卓悦已经回来了，捧了一堆啤酒，啤酒上面还插着钱。“哈哈哈，这下下星期的生活费有了。”
那个说稀罕卓悦的姐姐笑着骂他，“说得好像老慕克扣你似的。”
“那不一样啊，我俩平起平坐，我要自力更生。等我以后有钱的，我就包养他。”
李慕扬将钱包掏出来给他：“你现在也能包养我的。”
“呸，不稀罕！”
卓悦又拎着啤酒去别处挨桌敬酒去了，他在这酒吧混得久，大部分常客都能闹个脸熟。李慕扬不放心，黑着脸在后面跟着，生景真切地听到卓悦骂他：“你烦不烦啊，像个跟屁虫似的。”李慕扬却不还口，仍是跟。
他们之间打打闹闹的，卓悦就像个跳马猴子，上蹿下跳没个老实气儿。李慕扬却不，四平八稳的站在他后方，任他捅了多么大的麻烦，他都有能力帮他摆平。
生景突然想起了那句广告词：最好的爱情，大概就是你在闹，他在笑。
虽然李慕扬没有笑，但这股满载的宠溺的感觉……
汪汪汪，又是一大把狗粮。
韩少阳却拍拍他，“别看了，他俩就那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先调调你的脑袋，一会儿听说还有智力题，你可别给爷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