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男人叫雷五,被安排的床铺位置就在福伯的正对面。
肖白摸了一把头上冒出的一层扎手的青色,深深的看了一眼雷五,散漫的揣着一包烟朝福伯走了过去。
“来一根?”
肖白弯身给福伯点燃烟,自己靠在墙壁上眯眼盯着雷五的侧脸,不知在想些什么,连烟灰落在胸前都不知道。
一老一少就这样在各种喧闹声中安静的抽着烟。
“福伯,从他走进来开始,只抬过一次头。”肖白眼神示意,嘴角微微扬起。
福伯大口抽着烟,喉咙被刺激的发疼,他抓着床沿重重的咳嗽,隔了好一会,才喘息着皱眉说:“被野狗盯上的感觉不太好。”
肖白斜了一眼咳的只剩下半条命的老头,懒懒的吐出一个烟圈:“需要我帮你吗?”
“算了,人情债最麻烦。”福伯掐掉只抽了三分之一的烟头,对肖白笑着说:“半只脚踩进棺材的人,已经没有可以投资利用的地方了,你会亏本的。”
肖白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眼底却无一丝笑意。老家伙敢这么从容,想必一早就知道监狱里有人在暗处护着他,会是谁?昨晚那个跟踪他的人?
铁门外突然传进一个粗喊声:“4178,出来一下。”
“来了。”肖白走出来,没看到人,视线扫视着四周,在角落看到一个背对着他的消瘦身影,意外的叫道:“是你。”
许乐听到声音,转过身来冲肖白咧嘴笑了:“阿白。”
肖白挑了挑眉,双手|插|兜大步走过去。
“给你这个。”许乐从兜里拿出两个鸡蛋递给肖白:“矿上干活很累,我听师傅说的。”
“这里是监狱,不是游乐园。”视线从那双过于纤细的手上掠过,肖白嗤笑:“看看我身上的囚服,再看看你身上的工作服,许乐,做什么事麻烦你把脑子带上。”
许乐耸拉着脑袋,头顶那撮卷着的头发落在肖白眼中多了一份趣味,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捏了捏。
猛的抬起头,许乐眨眨眼:“阿...阿白...”
“昨晚的事以后可能还会发生。”肖白若无其事的咳了一声,拿了许乐手里的鸡蛋放进裤兜里,邪邪的勾了勾唇:“监狱是个是非之地,你可以辞掉这份工作。”
看到肖白收了他的鸡蛋,许乐笑着摸摸头,认真想了一会才说:“我想跟着师傅。”
肖白在心里暗骂一句:愚蠢。
一阵风吹过,伴随着一丝淡淡的香气,不是香水味,也不是从厨房带出来的气味,很奇特。
大脑来不及思考,肖白已经俯身靠近许乐,跟随着那股气味贴着许乐的脖颈,浑然不知自己这个动作的亲密。
这个气味很熟悉,似乎在哪里碰到过,究竟是在哪里?肖白垂下眸子,眼底染着层层浓郁的疑惑和诡谲。
许乐先是呆了呆,瞪大眼望着突然放大的脸庞,红晕从两边脸颊开始蔓延,他咬着嘴唇闭着眼,长长的睫毛不安的颤动,似是在期待又害怕,软软的声音唤道:“...阿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