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已然过去,南浔帝却还未见醒来,云惊澜忍不住移步到病榻之前,楚贵妃一度安慰自己需要等三个时辰,她倒是不着急,同她说了这么会儿话的南慕显然也不着急,然而云惊澜却有些坐不住了,跺着脚来回走动。
楚贵妃以为她在怀疑自身的医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身为长者,加之刚才自己的怀疑态度也有些过分,遂好心的来安慰道:“云姑娘不用担心,这时候还早呢。”
半个时辰对云惊澜来说已经足够久了,楚慕寒今夕不同往日,他撑不了这么久,她有些烦躁的摸了摸药包,前几天给他的药他吃了吗?不行她得再去看看,至少把药送到他面前去。
她转身要走,辛夷也不由分说的便跟了出去,论焦急和担忧她并不云惊澜少,南慕一看她的目标是殿外,连忙如风般起身冲向了门口,伸手将云惊澜拦了过去,高声质问道:“你想做什么?!”
被她这么一吼,云惊澜都愣住了,并且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是真的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才会让南慕这般生气,但仔细想想自己也并未欠她什么,这一路她热情相待,自己回报以真心,她带出了楚慕寒同自己相见,她也为楚贵妃看诊过了。
更何况如今她救下了南浔帝,这二人身为南慕的父母,她自觉欠南慕的恩情早已还清了,“南慕公主,你想做什么?”她眯着眼,很是不高兴了,连带着辛夷看南慕的目光都有些不善起来,她现在没有对南慕动手,完全是看着她待云惊澜还算不错的份。
真打起来南慕可不是她的对手。
这才发现自己的语气有些过重的南慕连忙收了手,有些不大好意思的看着她,思索说:“云姐姐,你不能出去。”
“我为什么不能出去?”云惊澜的态度却丝毫没有因为她的语气而有所改变,她现在只想离开内殿,哪怕是看一眼也好,她需要确保楚慕寒的平安。
“云姐姐你出去能有什么用,至少立政殿现在被禁卫军所护,暂时可以安稳,再者不管最后是他们谁胜,这殿里的人都是安全的。”南慕不紧不慢的说着话,听在云惊澜耳朵里却是格外的寒心。
对南慕来说,谁输谁赢都是一样的结果,但对她来说并不是,晋王是她的敌人,她只希望楚慕寒和南风可以胜,南慕可以不在乎,她却做不到。
“我所求的并非是自己的安稳。”她的声音越来越冷,像是要把人冻住一般,南慕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有时候她会觉得云惊澜有些可怕,她心里的所思所想云惊澜全都看得透。
“云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虽然我并不在乎谁能赢,但是你现在出去,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用,你手无缚鸡之力,去也只能是给他们添麻烦而已。”
云惊澜虽然无心听她辩解,但这句话说来又着实往她心窝子捅了一刀,她这方面对楚慕寒来说只能是个累赘,可让她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又做不到。
“云姐姐你相信我,大家都会好好的。”
云惊澜茫然的看着她,大家都会好好的?南慕怕不是还活在梦里,如今南风同晋王只能活一个了,没有大家,也没有都,更不会好好的。
是她想的太过天真了。
殿外的厮杀仍在继续,直属南浔帝的禁卫军却还只是在冷眼旁观,这箫王同晋王相争,帮谁都不是,只要不触及到皇帝的安危,他们自然是不会多管的,这对南风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毕竟他所率领的天月的军队,若是禁卫军出手实在合情合理。
所以他一面对晋王的人出手一面还得提防着后方的禁卫军,好在他们一直没有动静。
箫王同晋王僵持不下,禁卫军也没闲着来来回回调配着防护,更对谁能胜出会做什么的决定做了全方位的分析和应对,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禁卫军倒是乐意看到他们两败俱伤。
所幸他们并不会出手,箫王同晋王也没有为自己添加麻烦的打算,看起来倒也算和谐。
晋王杀红眼了,如今立政殿可多了一位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医师,对于这个人,他并未太过心,想着有她在照顾楚贵妃自然也方便许多,再则他现在还很需要楚贵妃,她的身体能好起来对他来说并无坏处,所以才默许了云惊澜的存在。
但是现在这个女人对他来说却是碍眼及了,他不知道她的医术如何,正是因为如此对他来说每多拖一秒都是煎熬,但看箫王的态度,似乎也是在拖时间,难道他认识这个医师吗?还是他们原本串通一气的?
南慕原本偏向箫王,用了他的人也并不怪,他越想越气,恨不得将眼前挡事的全都驱逐。
站在人群之后,他冷眼高呼道:“箫王殿下,你以为凭天月的这些人能击败皇兄多年来积攒的实力吗?我劝你还是乖乖投降吧,这样我还可以饶你一条性命,毕竟冥王在此,你也不会愿意自己将其拖下这趟浑水吧。”
楚慕寒幽幽的叹气,自打他被困皇宫开始,自己已经被拖下来的,不过可惜的拖他的人并不是南风,而是他晋王殿下。
事到如今再叫南风投降不觉得是个笑话吗?他若是投降,又该以什么脸来面对这些死去的弟兄。他亦冷笑:“这句话我正想送还给晋王殿下,父皇快醒来了,你的阴谋诡计也终究会被揭穿,我劝你还是趁早投降吧,这样我或许还可以在父皇面前为你求个情。”
见他如此胸有成竹,晋王到底不免有些慌了,他凭什么能如此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