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李密老贼亲自带兵进城就好了,”身着夜行衣趴在屋顶的寇仲舔了舔嘴角,冷笑道:“我和小陵顶了个蒲山公令在头上这么久,总要回报一二才是……”
宋师道微微笑道:“李密好歹都是宗师级的高手,不可能会被大火烧死的。兼之他向来惜命,这么一座空城摆在这儿,明显会有伏兵,他也绝对不敢当先锋的。”
马蹄声从远至近,李密的先锋军终于入城了,带兵的人居然是他们的老熟人李天凡,这可真是个上天赠送的报仇良机。
多名哨兵骑马绕城查探了一遍后,瓦岗大军终于分批进城,他们当先控制住四面的城门,开始挨家挨户地搜查民居以防藏兵。而为防万一,李密还亲领部分人马在城外驻扎,尤其防备邙山方向,可见他的作战经验确实丰富,不愧是声势最盛的军阀。
然而便在此时,铺天盖地的大火蓦地就在城中烧了起来,寇仲他们更分别率兵夺回了除李密所在方向的另外三个城门,以早就准备好的大石块堵死了城门,逼得城内的兵马乱窜避火,纷纷往唯一的出口逃去。
李天凡既惊又怒,他立即决定要指挥兵马有序出城,火势毕竟还需要蔓延的时间,若他们自乱阵脚、相互踩踏,只会着了敌人的道。眼看着李天凡的亲兵们弹压乱兵才刚有了几分成效,一支羽箭忽而无声无息地蹿到了李天凡的背后,在兵士们的震惊和恐惧之中,好歹也是一流高手的李天凡竟全无抵抗地中箭落马,他愕然回首,就见寇仲傲立屋顶、手执强弓,笑得颇有几分残酷。
“是你!”李天凡不甘至极,但他体内的经脉已被附着在箭上的长生诀真气搅得一团混乱,根本动弹不得,只能趴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寇仲飞身跃下,手执一把泛着黄芒的宝刀,不多时就将他的亲兵们杀了个落花流水。
爽快地大杀一轮后,寇仲提着滴血的刀走到李天凡的面前,一脚将对方踏得喷血,傲笑道:“死在我这个野小子的手里,李天凡少爷觉得荣幸吗?”话毕,手起刀落,头颅咕噜噜地滚了好几滚,李天凡那死不瞑目的双眼依旧大睁着。
前有烈火、后有强敌,就连他们的少爷都被敌人斩了脑袋,普通兵士们自然乱了阵脚,就算他们不乱,他们的战马也会乱,如此一来,死于火中、死于马踏之人不计其数。
虽然最终成功冲出了火海、逃到城外的兵将们也算不少,然而莫要忘了,李密还带兵驻扎在城外呢,本来他们是摆好了阵势严正待敌的,孰料城中忽然起火、乱兵奔涌而出,自然就打乱了城外兵马的阵势,而杨公卿也恰到好处地带兵杀到了,一时间杀声震天,刀兵相迎,烈火和鲜血混在一起,几乎映红了半边天。
李密本是强定了心神收拢乱兵,并指挥兵马迎击来敌,然而寇仲他们几人偏偏骑马从后方而来,杀进阵里再度搅乱了战局,更将李天凡的头颅凌空抛向了李密——痛失爱子更被动摇军心的李密终于忍无可忍,策马杀来,领了几百弓箭手就要将寇仲他们斩于马下。
然而寇仲他们身具“人马合一术”,又岂是好追的,他们骑马引着李密等人在战场中左穿右插,外加杨公卿指挥得当,终于是打得瓦岗军士气全消,血流成河。而损兵折将之后才幡然醒神的李密回天乏术,终于也只能落荒而逃了。
寇仲他们得此大胜,解了洛阳的燃眉之急,笑得最欢的当然是王世充了。然而捡了最大便宜的却是李阀——李世民果然够奸,他不声不响地就领兵急袭了荥阳,更于半道之上截杀李密,终于逼得这位曾经盛极一时的瓦岗大龙头不得不投降李阀,算是给李渊的称帝献上了一份巨大的好礼。
不过瓦岗军的各路大将们却没有被李阀一网打尽,他们很多人本就是翟让的旧将,如今人人皆知“影子刺客”杨虚彦就是李阀的人,是以当年的翟让之死可算是与李密和李阀都有联系,他们当然不愿意归附李阀了,不少人趁乱逃走、干脆就南下投奔了宋阀。
李密终于垮台,王世充乐不可支,李阀和宋阀都暗笑着捡到了便宜,然而获得最大声望的却是“扬眉吐气”的寇仲——除开宋师道在背后推动、不遗余力的大肆宣传以外,寇仲的草根背景显然给他添了无数好感分,使之一跃成为无数平凡人的励志偶像,风头之盛远盖他人。
可是这样一来,王世充自然就坐不住了:谁能忍受他手下的将领兵士们都奉另一个人为偶像呢?就连他的首席军师杨公卿也对寇仲赞不绝口……真是岂有此理!
“寇仲啊,你们听我的话,赶紧离开洛阳吧,我舅舅他绝对是不怀好意的,否则又怎会派我来拖住你们呢?”
见董淑妮整张俏脸上都写满了焦急,倒还真让寇仲他们颇有些感动。
所以寇仲难得好声好气地说:“傻妞儿,如果我们现在跑了,你舅舅难道会放过你吗?”
“我跟你们一起走啊,”董淑妮脱口而出,随即又蔫了下去,说:“唉不行呢,这回可不同于私奔了,携敌而逃,整个董家的人肯定都会被我连累的。”
“董大小姐总算有了几分成算,”宋师道温声说:“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们会没事的。”
董淑妮立时瞪大了一双美眸,扑过去挽住宋师道的胳膊,娇笑道:“越大哥,你从来没对奴家这么温柔过呢,温柔的你更有味道……”
“哎哎,”寇仲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