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打一个比方,假使有一尚未入门的修士,他乃是土火双灵根,那当他服下赤炎果后,就能将土灵根剥除,只留下那剩下的火灵根。霎时间,资质便由普通天才变作了绝世天才!而若有三灵根,也将剥除掉其中一条,剩下两条……由此可知,但只要是吃了这果子的,资质立刻上升一等,仙途也更加平坦,可谓神物!
只有一点,那服下此果的修士必然要是尚未扎下灵源之人,才有奇效。可这也无妨,只要这些个世家得到此果,带回族去,选择一个拥有多灵根含火灵根的稚子,莫说是造就一个双灵根的传人,便是单灵根,也未尝没有可能!
这般大的诱惑,让人怎能不趋之若鹜?
果不其然,这许多的修士,在嗅到那赤炎果热香之后,也纷纷露出了贪婪之色。
然而既是天地生成的异果,自然也有灵物保护。这赤炎果长在七彩幻蝶的巢穴里,也该是七彩幻蝶所有。
或有人说,七彩幻蝶主掌幻境,赤炎果乃是为修士所用,它又何苦这般死死把持,反倒是让子子孙孙死了好大一片?
其实此言差矣。
七彩幻蝶乃是妖兽,能做幻境,但本身属性却仍然属火。而它身上落下的鳞粉有腐蚀的作用,但带上的也是热毒。
若是母蝶吃下这赤炎果,固然没有什么提纯灵根的效果,可却能修为大涨,乃至更进一个阶位了。
因而徐紫枫所面对的庞然大物,就是七彩幻蝶之母蝶。它翅膀展开足有五六尺长,触角能伸缩,翅膀锋利有毒,尾上有毒钩。但平时很温顺,全靠子蝶保护。
可现在这一只母蝶,却显得很是狂躁。
那两条长长的触须以一种奇特的韵律上下摆动,划出道道声响,犹如长鞭破空,声势凌人。而它身后尾钩却朝上弯起,尖端乌黑,两片翅膀扇动时更传来甜香阵阵,显然毒性惊人。
这母蝶悬空浮在石台前方,将整个赤炎果掩蔽在后,两只复眼一瞬不瞬,带着腥冷的杀意,直视徐紫枫!
徐紫枫也不曾小看这只母蝶,他手擎长剑,剑尖有尺许长的白光吞吐,正是剑气凝形之兆。
忽然间,母蝶尾钩骤然翘起,突然拉伸,便如同一条甩鞭,挟着厉风倒往徐紫枫顶门刺来!如若突入,必然是脑浆迸碎!
徐紫枫却身形微晃,也不知如何躲闪了那毒钩,反手扬剑,剑气正与毒钩相交,霎时间发出“嗤”一声响!剑气短了一厘,而毒钩却给反震回去。那母蝶张口,发出无形音波,仿若实质。而徐紫枫更再度将长剑击出,“噌噌”几下后,那音波便不能有丝毫侵犯他身。
母蝶更显凶戾,眼见尾钩破损,竟扑身而下,要以蝶翼削去徐紫枫头颅。徐紫枫侧身避让,长剑更舞得风声雷动。
正此时,忽有人惊道:“快看母蝶腹部!”
就有人立刻一面抵挡子蝶,一面看去。果不其然,在母蝶尾部颤抖,竟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那处钻出!
贺老头也是一惊:“母蝶产卵!”
徐子青问道:“贺管事,难道有什么不妥?”
贺老头便深吸口气,说道:“母蝶素来温驯,唯独在产卵之时变得性情暴烈。而如今它寻到这一株赤炎果,必是想将卵产于此物之上。到时子蝶破卵而出,以赤炎果为食,定然威力非常。此时想要从它口中夺取赤炎果,它如何忍得!”
徐子青听完,也颇觉担忧。
那母蝶毒性极强,便是他这修为不济之人,亦能看出徐紫枫长剑上剑气渐被侵蚀,点点缩短。若是再多过一会,剑气腐蚀殆尽,那一柄剑形法器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
只是这徐子青瞧了出来,旁人又怎会瞧不出来?
徐紫枫身法虽说还算流畅,可剑气变短也是众所能见。如若他折损在这里,余下之人便更未必能在母蝶口下讨了好去。
便是孟宛衾先放下她护持的族人,红绫乱舞,扫出一片空当。而后那绫布骤然抽长,如同一条绳鞭,直直穿过徐紫枫身侧,打向母蝶复眼之处!
母蝶正与徐紫枫周旋,这时吃痛,双翅用力飞舞。顿时徐紫枫挨了一下,胸口也哽住了一口闷血。
徐紫枫被打退,倒也正好。他的剑气被毁损大半,恰可略作休整,也以免继续与母蝶胶着。孟宛衾却因伤了母蝶复眼,而被其暴怒之下困在当中,不得解脱。
她一面将红绫张扬在周身乱舞,激起道道灵力,一面却大声叱道:“田道友,还不快来相助!”
田涛自然不喜这女子将他颐指气使,可也明白并非争执之时。眼见徐紫枫正重新凝聚剑气,便纵身跃入,取出一柄灵光闪烁的法器,似锏非锏、似刀非刀,很是古怪。不过此物威力不凡,当他加入进去,孟宛衾霎时便能挪出手来,与田涛一远攻、一近战,牢牢地把母蝶笼罩在方圆之内。
徐紫枫重又凝出一道剑气,这回他像是下了狠心,竟将剑气激得有两寸长短,吞吐不定,剑势骇人。母蝶被三人围攻,才方有些胆怯之意,虽仍是暴怒交加,动作上却收敛不少,甚至竟有些畏缩之态。
这便是为母则强,为子嗣计可疯狂杀人,却也会在有性命之危时,因还未出生的后代而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