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从门缝往里面扫视了一遍,终于在一个角落里,看见了一个身材颀长,青丝如瀑的男子,只见他的怀里正搂了一个女子,因为背对着门口看不清对方的容貌,但是感觉男子正俯身亲吻着女子的脖颈。
居然有属下偷偷私会?看来这曼华宫的纪律也不过如此。
郁薇心里鄙夷了一番,但想到既然自己有任务在身,每件事情都细查一遍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于是再次将眼睛贴于门缝上。
这次,却看清了对方男子的长相,竟是杜汐飏!
只见他伸手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渍,从地上拉起一块木板,将女子的尸体扔了进去遂又合上。
吸血?
郁薇捂住嘴,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但是刚刚吸过血的杜汐飏似乎比平时听觉都敏锐一点,一个轻越,打开门便擒住了郁薇。
撞破他的秘密是不是要被灭口?郁薇惊疑未定地看向杜汐飏。
“是你?”杜汐飏松开手,唇若涂脂,红艳似血,比起平时看起来妖气更盛。但就是这么一副妖孽也似的脸竟让郁薇一时间忘了害怕,直愣愣地看着他发起了呆。
妖精能摄人心魄,想来便是了。
郁薇回过神来,转移开自己刚才那□裸的目光,问道:“少主可是习得异域的吸血大法?传闻能以此提高内功修炼。”
“是。”杜汐飏没有回避。
“这门武功很多人听说过,但是太过阴毒,听说会遭天谴,所以没有几个人敢练。而且练到一定程度,每个人会出现不同的症状,有的溃烂而死,有的瘦弱干柴,有的全身血管爆裂,还有的身体出现异性特征。这门武功不是我们常人能驾驭了的,还是劝少主早些放弃为好。”郁薇说完,心道自己怎么这么多嘴。
“想放弃,除非自废武功。”杜汐飏说着,擦拭了一下嘴角尚未干涸的一滴鲜血,一副无所谓,一切听天由命的表情。
“汐飏。我可以这样喊你吗?”郁薇突然问道。
“你不是一直这么喊吗。”
“我觉得你是个寂寞的人。”
“是吗?”
“我想寂寞的人往往是因为心里藏了太多事却没有人陪他承担。”
“回去吧,不然的话,或许我会决定杀了你。”杜汐飏的语气里带了一丝不耐。
“那我回去了。”郁薇有点负气的说完,转身便走。迈出几步之后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倚在墙上静默的男子,月光如水,映亮他阴柔妖艳面孔,她只觉心里一颤,那种慌乱的感觉让她无所适从,急忙拐过了这片废弃的房屋,往阿寒的住处走去。
回去之后发觉房间里依然没有人,于是百无聊赖地翻动自己的行李,拿出那瓶瓶罐罐的毒药一一取了些开始调剂起来。忽然听到门外有什么响动,郁薇飞身过去将一只鸱鸺抓于手中,冷笑一声,“大冬天的没有去南方避寒,却跑我屋檐下边作怪,便宜你了,给你点东西品尝。”
说完,拎着它的脖颈便往她的瓶瓶罐罐走去。强行扒开它的鸟喙,将刚调和出来的毒药倒了几滴进去,然后松开手看它的反应。
只一瞬间,那鸟儿疼痛难耐,扑簌着翅膀到处乱撞,发出嘶哑的叫唤声。郁薇见它已没了力气挣扎便伸手拽了过来,将同时调剂的解药滴了几滴进去,不用一会儿那鸟恢复了体力,在屋子里乱飞起来。
这只是以毒攻毒,毒性因为相互克制而阻碍了彼此的发作,但时间一久,这鸟儿还是要死亡,以更惨烈的方式。
她低低地笑了声,一跃抓住了鸱鸺,轻轻抚摸着它的羽毛,无聊地呢喃:“没有人陪我,只好委屈你了。不过等会便有人回来了,她会替你帮我试药的,哈哈哈哈。”她笑得狰狞诡异,走到窗子旁边将鸟儿放飞出去。
夜色已深,地面因着月光和积雪,一片萧瑟的惨白。
此时,阿寒一个人静静地走在中都的街巷里,手里拎了一个血淋淋的人头,衣袂飘飘却没有沾上一点血渍。只是她的表情太浅,看不出是喜是悲,就那样缓缓地走着,像是要把这条路无限延伸下去,迟迟不愿回到某个地方。
走到凌香苑门前,见里面人影流动,竟还是热闹不减。抬头看去,楼上一处房间的窗户打开着,里面一清丽女子正望着夜色发呆,仔细一见竟是蓝的师妹。
女子似是觉察到有人看着她,于是低下头往街道看去,对着雪地里的白衣女子微微一笑,假装没有看到她手里之物。
两人互相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阿寒拎了人头继续往前走去。
翌日,郁薇睡醒,伸了个懒腰,摸索了一□侧发现没人,于是一屁股坐起来,却看见阿寒正站在窗子前,一如那天她看到的一样,似乎那只是一幅静态的画。
“妹妹昨夜回来太晚,姐姐不小心睡着了。”郁薇打着哈欠,“妹妹那么起早,不累么?”
“阿寒习惯了,夜里本就睡不踏实。”阿寒回过身,淡淡的阳光洒了她一身,像为她镀了一层金色,真如天人一般使人炫目。
“姐姐为你梳妆打扮一番可好?”郁薇跳下床,走到阿寒身侧。
“不必了,哪敢劳烦姐姐。”阿寒终是有点别扭地说出了姐姐两个字。
“不麻烦,过来坐。”郁薇牵着她的手便往她搬来的梳妆台走去,将阿寒安置在凳子上坐下。
“这不好。阿寒身为曼华宫首领,应当一切从简。”阿寒试图拒绝,却被郁薇紧紧地按在凳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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