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炭驮着苏幕遮来到天桥上,天桥正中的位置那里,有个头发花白穿着灰蓝色老旧款式的衣服的老头坐在简易的折叠椅上,身边放着一根导盲棒,怀里抱着把二胡,脚边有个打开的不大的木箱子,里面有一些硬币和纸币。
黑炭停在老头身边,苏幕遮跳上老头的膝盖,把爪子里抱着的小信封放在老头的膝盖上。
老头好像本来准备要拉二胡的样子,在苏幕遮放下信以后,就摸索着打开信封,摸着上面的盲文,然后就将信放在口袋里,抱着二胡,也不拉,就坐在那里,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一样。
苏幕遮感觉到老头在思考问题,也是,估计老头跟叶昊原来不是一伙儿的,说不定还是有些冲突对立什么的,现在叶昊开口要去拜访,老头自然要多考虑考虑。
反正老头没恶意,苏幕遮的注意力就放在了那把“被黑炭揪过的胡子”上。老头的胡子确实挺长,量却不多,不想电影里的白胡子老爷爷那种厚厚的一大把。于是风一吹,胡子就飘飘扬扬地两边飞散。
有那么一撮就一直在苏幕遮头上飘啊飘,看的苏幕遮实在是爪子痒,虽然他不像猫那样喜欢抓晃动的东西,但是他那一丝丝的小强迫症,就很想把这把到处乱飘的胡子抓起来扎个小辫。
趁着一阵风停的时候,胡子正好落下来,苏幕遮直起身子,两只爪子齐上,抓住了一大撮胡子,在爪子里交替地拢了拢,然后握住。
等下一阵风来的时候,飘起的胡子就少了很多,苏幕遮顿时觉得心里舒服很多。
另一边,黑炭的主意力放在那只收钱的木箱上。他凑过去一看,麻痹的,今天居然还有游戏币!
哪个小兔崽子丢进来的?
黑炭用爪子在箱子里翻了翻,里面还有不少游戏币,也没犹豫,黑炭直接伸爪子将里面的游戏币一个个捞出来往木箱子外扔,一时间游戏币落地的声音叮叮咚咚不断。
原本靠着栏杆的老头听到游戏币落地的声音,耳朵动了动,微微抬了抬头。苏幕遮本来就是直着身子垫着脚才抓着那把胡子,老头一抬头,胡子就直接把苏幕遮带了起来,挂在胡子上晃晃悠悠的。
老头面上抽了抽,本来僵硬的表情有了点缓和。
苏幕遮也尴尬了,他知道自己体重不轻,赶紧一松爪子从胡子上落下来,重新蹲在老头的膝盖上,不过爪子里免不了地带下了几根长胡子,夹在爪子里飘飘扬扬。
另一边黑炭捞游戏币捞的爽快,在木箱里翻得稀里哗啦的。
不远处,蹲在那里看情况的卫棱和在某栋楼里紧张观望着的叶昊,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派去的两个信使,一个在拔人家的胡子,一个在丢人家的钱。
“boss,这俩只,算不算是在作死?”豹子木着一张脸说。
叶昊也脸上扭曲,他现在有些后悔,是不是这么干有点不靠谱,会不会没讨到好反而拉仇恨了?
蹲在天桥拐弯处的卫棱感觉有点胃疼,一定是早上吃的早餐没吃好没吃对。
与这几个纠结的心情不同,天桥上的坤爷突然动了动身子,调整了一下姿势,拉起了二胡。
苏幕遮在坤爷调整姿势的时候就从坤爷的膝盖上跑开,一路窜到坤爷的右肩上,这位置不影响坤爷拉琴。
至于坤爷会不会生气,苏幕遮一点不担心,因为他已经感觉到,坤爷现在的心情很不错,说白了,是心情倍儿爽。
叶昊的纠结心情在晚上得到了舒缓,因为他接到了坤爷手下人的电话,约了两天后面谈。
叶昊的事搞定了,苏幕遮对坤爷的好奇心也满足了,这事儿又被苏幕遮丢到脑后了,他现在实在还有个烦心事。
就是那个自闭症的小孩,小宝,他突然开口说话了。
当然,这个事不管对小宝,还是小宝家长来说是好事,说明小宝的自闭症有了转机。
但是对苏幕遮来说,就不妙了,因为那小屁孩只会说一个字:“球”!
所以,每天下午找曾晓睿玩的时候,他们屁股后面就会多个小尾巴。小尾巴会直愣愣地盯着他们,然后嘴巴里念念叨叨地一直说一个字:“球”!
苏幕遮连睡下午觉都睡不好,因为小宝会蹲在边上,两只眼睛直勾勾地对着他看,嘴巴里还不停念叨。
就算对小宝这个小屁孩再同情,这事儿也受不了哇!
于是这天下午,苏幕遮任性地没去找曾晓睿玩,吃完午饭以后就在校园里随便晃悠,晃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就晃到了老瓦房这里。
一般来说,苏幕遮独个儿很少来老瓦房这里,实在是因为这里猫太多,而且多是野猫,或者西区不熟悉的猫,不是个可以安心晒太阳睡觉的好去处。
不过今天下午苏幕遮并不想睡觉,只想到处走走散散心,偶尔独处一下也是挺放松的。
顺着一间瓦房的柱子爬上屋檐,然后在屋檐间穿梭,偶然看见对面屋顶上有猫,就绕开一些道走。
那些屋顶上晒太阳的猫都懒洋洋的,只要不撞到他们嘴边,也懒得起身来追。
苏幕遮先跑到焦威他们那个搞车模的社团那间屋子,今天屋子里空荡荡的,没人在,应该不是活动的时间。
蹿出屋子以后继续朝前走,有一间屋子里传出来吉他声,应该是学校里的什么吉他协会的,苏幕遮在那间屋子找了个暗暗的角落蹲着听了一会儿,觉得正在练习的几个人水平也就一般般,估计高手都不在,加上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