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闹市当众弹了求爱的曲子,这不是一个将军女儿应该做的事情。”弹了《凤求凰》,也不知道这女子是精明还是蠢。难道她以为凭借这首名曲,就能不劳而获的得到古琴了吗。
周旭差不多猜到这人的身份。
戟瑞哦的一声,原来如此,好大胆的做法,如果是个有才名的才俊弹给自己爱慕的女子,大家还会赞叹一句有勇气,行事大胆。
换成女子,不伦不类,还惹人耻笑。
他放下心来,一点都不担心这女子会和他家主子有什么牵扯,后来的事实却证明这结论下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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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半空,周旭还埋在一堆奏折里,看着各州报上来的赶考人才以及他们的资料和试卷。昨日里看的时候,那个寇老西就是这样入了他的眼。
那个寇老西从头到尾的断案他都看的一清二楚,此人品行果然纯良,加上至孝,算是个可塑之才。
一阵琢木的声音引起他的注意。
周旭抬头一看,小家伙又调皮了。
“是不是想黄黄了。”黄黄是另外一只雄鹰。不过跟着周彻到了边疆,尚未回来。掐指一算,周彻已经四五天没来信了,难道出了什么紧急的事吗?虽然他不担心周彻的能力,却还忍不住担心。
夜深了,风起了。周旭看的眼疼,也该休息了,周旭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戟瑞,进来吧。”
戟瑞端了盆散发着中药味的水推门而进,放到床榻边。
而后,折返过来弯身抱起周旭,不敢用力。
他温柔而又稳重的把周旭放在床榻边,脱掉皂色靴子,而后是绣着暗纹的丝质袜子,把一双泛着盈光的玉足轻放到水里。
“戟瑞,不用这么小心。反正都没有什么感觉。”周旭看着他轻手轻脚,好像自己是个不懂事小孩似地。
戟瑞根本就不作回答。
反而质问:“主子,你都几天没泡温泉了。”默默咽下下一句,腿是不是不想治好了。
周旭毫无恼意的笑了下。他懂戟瑞的意思,可是天书已经明确告诉他了,这腿根本没有治好的可能性。那么就绝对没有其他的可能性了。
他这辈子从生下来就没有行走过,身为一个追求自由和刺激的追风者,他从不甘心到慢慢接受再到坦然面对别人的各种情绪。
他现在已经可以拿他的腿开玩笑了。
戟瑞一看他,就知道自家主人对自己的腿毫不伤心,又气又恨,恨不得以身代之。
戟瑞让药充分的浸入到脚里,再用特殊的按摩方法化开药效,大约一刻钟,擦净周旭的脚。他把周旭摆好,然后把盆子拿了出去。整理好案上的奏折和其他的书籍。
把自己的手用药洗干净,再把手浸泡在带着安眠的檀花里。
这时的周旭就会无聊的侧卧在床看着戟瑞虔诚而又忙碌的身影。他总是奇怪戟瑞是如何把这枯燥而又无趣的工作干的那么神圣的。
“主子,你要趴好。我要给你做推拿和按摩。”
“上来吧。”每天都是如此,周旭有气无力的说道,还在戟瑞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无趣,铁板,一板一眼,冷酷,活该府里没姑娘看上他。
这就是他对自己贴身侍卫的评价。
在戟瑞出神入化的按摩神技中周旭闻着檀香悠悠睡去。
所以,他也没看到戟瑞又守了他一夜。
次日,天晴,无云。
在吃过午饭后,戟瑞拿着三张资料到碧云亭报告。
“戟瑞,念吧。”戟瑞先念的是陈之绂的资料。
“陈之绂,河东府当地的第一豪富的嫡长子,……”
等戟瑞念完,周旭若有所思的看着远处开的娇艳的鹅黄迎春花。
没想到这陈之绂是上次的落第才子,更没想到他竟然兵行险招。原来陈之绂在设宴招待客人后,把古琴掷在地上后说琴乃低贱之物,操琴有失身份。反而把自己的文章传阅给众人看。那些人中不仅有普通人,也有些真性情的文人骚客,这一扔倒是合乎他们的心意,入了他们的眼。
而陈之绂三年来一直潜心读书,厚积薄发,他的文章自然是很好的。所以,他也出名了。却也狠狠的打了那个将军的脸。
“戟瑞,接着念。”
原来还真不是假扮的,这将军女的前后行为、生活习惯改变的可真大啊。
“主子,那个卖玉珠的小哥就是将军府的仆人。我已经查明那卖玉珠的事情就是那个将军小姐出的主意。”
“派人跟踪她,看她想做什么。”
“那个自称是赵国舅的堂弟的人是假的。”
“嗯。”
扑棱扑棱,雄鹰突然忽闪翅膀。
“苍苍,你激动什么呢?”周旭拍着雄鹰的头问道。
戟瑞拿过来喂鹰的食物。
一个额头上一点黄茸的雄鹰掠过竹林飞来,不客气的啄食起来。
周彻这是回来了,周旭有点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