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彻底暗了下来,是夜。冷着眸,北冥霄站在窗前凝视着漆黑的窗外,那样孤清的背影,遗世独立于静夜巨大的黑幕,根本让人移不开眼睛,有一股诱人心碎的魅惑……
淡淡地直视着前方,眼里闪过一抹担忧,现在的局势可以说是大乱,只有他和王兄才是死心塌地为北冥着想的人,其他人都在静观其变,他们又想着到时候见风使舵。
北冥霄的心头被太过安静的夜晚扰的一阵烦躁,抬起手,抚了抚额头,却竟然觉得头痛异常!这段时间是他辅助王兄以来最为难过也最混乱的时候。
扫清贪官污吏有史以来都是最为束手的难题。他现在终于体会到了,一动则乱,毕竟那些人背后有着强大的后盾,而且盘根错节十分复杂。
果然,越是信赖的,就越容易让人栽跟斗,就像她,林夕月!到了现在林夕月也没有将那颗真心交给他,虽然他知道她不是奸细,但是她也不愿意与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共同辅助王兄扫清异己。
她现在可以说是他唯一全副身心信赖的,虽然有很多事情他确实隐瞒着没说,然而,她怎么可以那般决绝地要离开王府,难道他的心,她一点儿也不懂吗?
被最为信任的人伤害,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无形之中被刀子捅上了自己的心口,疼的几乎能要了他的命,当然,还是比不上失去她的痛……他闷声咳嗽了两下,越想越理不出头绪,只觉得心里头有一股无名之火,几乎灼的他心烦意乱,低声咒了句,看了眼暗沉的天空,他转身往院子里走去。
目光散了散,毫无焦距可言,北冥霄久久望着天空发呆,老管家甚至误以为他是不是病了不服输,刚想开口问上一句,他却挥了挥手:“下去吧,我去外面走走,都别来吵我。”
鬼使神差地就来到了靶场,这里是他发泄的最佳地点,但是此时天太黑,虽然有灯笼照明,但是可辨度还是低了不少。
其实靶场是他最喜欢的地方,虽然他的箭法已经接近于出神入化的地步了,根本不需要再怎么练,宅子里的人都默认,那其实就是专门供他发泄的地方,不过也是在小姐来之前,自从她住进来之后,北冥霄的心情一直都不错,连发怒都少了。
正是因为此,下人们都特别喜欢林夕月在,因为她不但是一个开心果,而且还一点架子也没有,大家见了她都感到异常的亲切。
一步一步,虽缓却极稳的走上了靶台,拿起弓箭,向最远处的靶子瞄去,此时的他面无表情,这一刻,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王爷,属下已经打听完毕,今晚他们或许有行动,王宫那边李总管已经进行了周密的部署,我们这边属下也加强了防范。”丁锐走到北冥霄近前,拱手道。
“好,知道了,辛苦了。”北冥霄淡淡应了声。
“那属下先告退了!”说着丁锐想先行离开。
“慢着,陪我练下手,我好久没练了,都生疏了,退步了可怎么办?”北冥霄淡笑着叫住丁锐。
“王爷,您那水平,根本没步可退。”丁锐一脸恭维地道。其实他说的也是实话,除了北冥焰,大概没几个人能有他这射箭的水准。
有丁锐陪着,北冥霄又练了一会儿,这才在丁锐的陪同下回到了前院儿。坐在窗前,端着酒杯,轻轻摇晃着,北冥霄觉得,自己是真的完蛋了,彻底的完蛋了!明明嗅着的,是那股酒香,可是他的鼻尖,却莫名的涌起了另一股香气,淡雅,清新,像是花的味道,沁入心脾的感觉,让人嗅着很是舒心,至少他每次闻到,都觉心安,因为他知道那是林夕月身上独有的芬芳。
鹰眸锐利的扫向了兰溪苑的方向,北冥霄简直哭笑不得,他也有这么一天,为了一个女人而感到郁闷不堪。不过不能否认的是,他堵塞的心情,在看到兰溪苑那边时似乎突然之间就通畅了些。
“丁锐,你说女人应该最喜欢听什么话?真话,假话还是甜言蜜语?”北冥霄突然间问了这么一句。
这可把丁锐难为了够呛。人家也没成家,更没有心上人。但是主子问话,他又必须用心答。
“嗯,应该是甜言蜜语吧,主要是承诺,尤其是什么只爱她一个,或者是永远都不离开她之类的吧。”丁锐挠了挠头,勉强给出答案。
“哦,原来如此。”看得出来北冥霄对丁锐的回答十分满意。话音一落,北冥霄是彻底明了,这一刻,他终于知道,每次林夕月看他的时候为什么都是那种探究的眼神,原来她是不确定他到底爱不爱她。
原来,竟是少了这句话么?那死丫头,她是在,怀疑自己对她的爱么?自己如果不爱她,怎么可能会天天想抱着她?自己如果不爱她,怎么可能只对她特殊?自己如果不爱她,怎么可能为了挽留她,连男人面子都抛弃了!现在又怎么可能这般难受?他对她爱意表现的例子,简直数不胜数,她难道一个都没察觉到?蠢女人!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蠢女人!
想通了,北冥霄的心情顿时开朗,在心底暗暗低咒个不停,他的刀削下巴微微仰起,在夜色之中散发着魅惑的光泽,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即,他就起了身,想去兰溪苑。
但是转念一想算了,这么晚了,她今天又在院子里折腾一天,肯定早就已经累到虚脱了,还是先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小丫头儿看起来脾气是好,可是如果没有睡饱,